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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下道？”詭異女子蹙眉，“意既涼薄，又虛無，難怪求為下道。”

    接著她又怔怔：“可是那些人，她們日日求，她們還日日拜佛，她們還日日怨尤人，她們竟不知這是下道么？”

    宋辭晚不評價，只：“中道為求人之術，人若能求對該求之人，借助他人之力，或許也可脫離困境，解除苦厄。然則他人心意亦同樣飄忽難定，他一時念起既可助你，也可害你。他雖有心，也或許可能無力。”

    詭異女子：“是啊，他雖有心，也或許可能無力……他是當真有心無力，無能為力啊！”

    最后這一句，聲調漸趨尖銳。

    空氣中，寒意愈發森冷。

    詭異女子的情緒波動了起來，方才的溫文爾雅便仿佛是一張輕薄的紙面具，隨時都有可能被撕碎。

    宋辭晚不知她什么時候會失控，只立刻：“因此居士可知？雨雖大，不潤無根之草；道法雖寬，只渡有緣之人。人不自救，也難佑！”

    “你什么？你吾不自救？”終于，女子眼珠轉動了一下，片刻后，她忽而驚叫起來。

    她趴在宋辭晚背后，原本飄渺的身軀瞬間變得無比沉重，像巨石，更像是山丘，要將宋辭晚的脊背壓彎，身骨壓碎！

    宋辭晚卻牢牢站在簾下，力大無窮的神通道術奮力運轉，她挺直脊背，昂然道：“自救，便是道，是上道，亦是吾等神使要向世人傳播之道！”

    “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勞我以形，吾逸吾心以補之。”

    “扼我以遇，吾亨吾道以通之。”

    “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居士，道法雖寬，只渡有緣之人。”

    “你是怨尤人？還是自強不息？你是一心只求他人？還是心向正道，明悟求人不如求己？”

    “你問神尊有何道可以傳你？神尊傳你上道，你聽是不聽？”

    一聲聲，一句句。

    在宋辭晚體內，坐忘心經的真氣在飛速消耗，傳法之術所形成的無形波動卻幾乎要將她周身經脈都悉數震裂。

    她在向詭異傳道，可又何嘗不是在向自己傳道？

    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這，才是真正的上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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