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父被緊急送到了醫院。誰也沒有想到,一場簡單的比試竟然會弄成這樣。賀燿雖然是贏了,但是他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他始終想不明白,張父最后看他的那個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甚至都想不清楚,這到底是場意外,還是張父故意為之。看那個眼神,像是故意的。但是看結果,又像是意外。如果當時沒有把受驚的馬兒給攔下來的話,或許張父就真的一命嗚呼了。幸好檢查結果顯示,只是一條胳膊骨折,背上由于冬天穿的厚,剛磨破就被賀燿成功制止了,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依老爺子的性格,打完石膏就要回家,還念叨著要給牛羊添草料呢。還是張蕓極力要求下,張父才答應住兩天院,再觀察觀察。張父拿著張蕓剛削好的蘋果,嘟囔著:“住什么院住院,有那錢買點什么不好?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會糟蹋錢。”張蕓剛才已經哭成個淚人了,剛才拿到檢查結果才緩過勁來。抹了一把淚,說:“阿瓦,沒事,住著吧,咱現在不差錢。”張父白了張蕓一眼,說:“老子什么時候差過錢?就是沒你們這么糟踐錢的。算了,不想看你,把那小子給我叫進來。”張蕓出去,瞪了賀燿一眼。賀燿雖然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做錯了,但是這錯該認還是得認。畢竟張父要不是因為他,絕對不會閑的蛋疼跑去騎馬,還騎得那么快。“你爸怎么樣了?還好嗎?”張蕓嘆了口氣,說:“讓你進去呢。”賀燿推門進去,就看見黑著臉的張父正一動不動盯著他。“伯父……”張父看了看賀燿剛包扎完的手,說:“手沒事吧?”賀燿看了看說:“沒什么事,就磨破點兒皮。”張父將手中的蘋果放在桌子上,看著賀燿,嘆了口氣,說:“以后,好好對我姑娘。你要是敢對不起她,即便你再有錢,再有權,再有勢,老子也跟你沒完!”越說越激動,要不是身上有傷的話,估計得起來踢賀燿兩腳。從病房出來,張蕓著急地問道:“我爸跟你說什么了?”不僅僅張蕓關心這個問題,其實所有的人都關心。即便平時大大咧咧如王東這樣的,現在也支棱起了耳朵。賀燿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說:“他答應了。”簡簡單單四個字,代表了太多。最起碼,張蕓走在了路曉瑤前面。路曉瑤的表情微微一滯,不過很快就掛滿了笑容,說:“這是好事啊,怎么你還悶悶不樂的?”賀燿抿嘴一笑,說:“沒事兒,估計這兩天有點累了吧。”而此刻,他的腦海當中滿是張父在從馬上摔落之前的表情還有剛才在病房當中所說的話。他能夠感受到,從一個理智的父親角度上來講,答應閨女和一個已經有女朋友的男人在一起,不管他對這個男人怎么看,做出這個決定他都非常痛苦。之前賀燿還不確定落馬到底是意外還是故意。但是現在,他確定了。這是張父給自己的一個臺階,也是給賀燿立了一個標桿,同時也是給賀燿的一個警告。只有他輸了,證明了賀燿強悍,他作為男人愿賭服輸,才不會讓答應賀燿這件事顯得那么難看。也讓賀燿知道,你以后要找的女人,家里邊的大人最起碼得像我這樣的吧?至于那些就圖你錢圖你勢的那些人,是不是可以不考慮了?最后,告訴賀燿,我為了閨女,連對自己都下得去狠手。所以,為了我閨女,對你,我無所顧忌。賀燿的感覺就四個字,用心良苦。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就在那一瞬間,他開始有點兒懷疑自己的決定到底是不是對的。當初張蕓著急去他家里邊,有她的考慮。賀燿這么著急來她家里,也有他的考慮。他不愿意就和張蕓這么不清不楚。和路曉瑤,時間還長,畢竟之后他是打算和路曉瑤上一所大學的。但是張蕓不同。等他和路曉瑤畢業之后,張蕓怎么辦?真讓張蕓不清不楚的跟著他和路曉瑤去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干一些根本就沒有準備的工作嗎?目的只是為了能夠和有夫之婦過日子?首先,張蕓家里邊并非沒有錢。光是那些牲畜能值多少錢?這也是為什么當初給賀燿家里邊買東西可以那么不心疼錢。即便那些錢就是她掙的,她可以花的那么毫無顧忌,也是因為有后盾。現在,比賀燿有錢的人有,和賀燿差不多資產的人那就更多了。以張蕓的條件,想找一個這樣的非常容易。所以,說張蕓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打死他都不信。至于未來什么的,再天之驕子,再聰明絕頂,路上會不會有溝溝坎坎?會不會跟著他吃糠咽菜?為什么不一步到位呢?所以,他不忍心也舍不得讓張蕓這么好一個女人跟著她稀里糊涂的四處漂泊。給不了人家未來又非要拉著人家,干什么呀!畢竟賀燿不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郎,他心中有一套自己成熟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所以,他來了。事確實辦成了,但是落下這么一個結果,也讓他有些不舒服。他總是在想,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或者,是不是可以再等等再解決這件事。可惜,世上從來沒有賣后悔藥的。病房內,張母看了看張父的胳膊,又看了看他的背。因為背上有傷,胳膊上也有傷,所以張父現在只能側躺著,時間長了,很容易疲勞。“扶我起來吧,這樣太累了。”張母聞言,將張父扶了起來,說:“這下你滿意了?”張父說:“滿意?哼,我要是當時真死在那兒,我才滿意了!”張母說:“別說那些氣話,有什么用?你說說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讓人家孩子心里邊有多大的壓力?”張父不服氣地說:“哦,就準他高中生就去搞老師,就準他還是小屁孩子大把大把掙錢,就準他一丁點兒大就兩個女人兩個女人要?”張母眼一瞪,拍了張父一巴掌,說:“你這人說話怎么那么難聽?”張父說:“還嫌我說的難聽?就不看看你閨女做的更難看?”張母說:“哦,那是我自己的閨女,沒有你我能生出來那閨女?”張父說:“反正也是你生的。你看看,供她上學,上好大學,本來以為懂事了,你看看現在,怎么辦?你以為我圖他那兩個臭錢就答應了?呸!要不是你生的那閨女跟定了這小子,我能答應?我有什么辦法?”張母說:“答應就答應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兒孫自有兒孫福,人家愿意這么過,那就這么過吧。二十七八歲的姑娘,什么不懂?總比老單著強吧?而且你看見了嗎?另外那個小丫頭,也不簡單。”張父沒好氣地說:“再不簡單,那也不是你閨女。我倒是希望她簡單點兒,哪天好讓你閨女把她一腳踢開了。說起那混小子我就來氣,多好的女娃娃,就讓他給禍害了。等他下次來的,下次來了,老子還灌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