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包拯擦了擦臉,再次拱手,鄭重道:“官家,我朝從未有外戚連任四使,臣懇請官家收回成命!” 趙禎微微皺眉。 “你們這群臺諫官,是真倔啊!” “朕將你們的奏疏皆留中不出,難道你們不能明白朕的意思嗎?張堯佐乃進士出身,做過地方官,又任三司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們不愿他任實職,朕便沒令他入兩府,更是罷了他三司使的實缺,如今只是給了他四個虛職,難道還不能讓你們如意嗎?” “朕有朕的難處,前朝后宮,皆是國政,你們就不能體諒一下朕?” 包拯正色道:“官家,為君分憂,乃是臣的本分,然此事關乎大宋的江山社稷安危。” “一官一職,皆為朝廷公器,任何人都不得私用。” “張堯佐自入仕以來,政績平庸,在三司使之位上更是未立寸功,怎能連授四使?這對天下的士大夫不公!” “此外,宣徽南院使乃對內之官,淮康節度使乃對外之官,群牧制置使更涉及外郡安全,雖實權不大,但若暗中操作,以此牟利,仍有大害!” …… “夠了!” 趙禎打斷了包拯的話語。 “包卿,此事已定,朕不愿再改,若張堯佐在此四使之任上出現問題,全是朕之過,朕在先帝靈位前認錯,朕寫罪己詔,行不行?” 聽到此話,包拯知曉趙禎有了脾氣。 他不但沒有退卻,反而向前走了兩步,高聲道:“官家,過越之恩不可有啊!” “夠了!夠了!朕不想聽你再說了,旨意已下,朕是不會修改的。”說罷,趙禎走下御座就要離開。 包拯快步走了過去,擋在趙禎的面前。 “官家,張堯佐實乃朝堂之污穢,白晝之魑魅,莫非此事是后宮使力,誘使陛下為之?” 包拯忍不住將張貴妃提了出來。 此話,意在指責趙禎聽取后宮媚惑之言。 “包希仁,你大膽,你是在譏諷朕因貴妃而厚賞張堯佐嗎?”趙禎頓時怒了。 “難道不是嗎?” 包拯胸膛一挺,聲音比趙禎還大。 一旁的內侍張茂則聽到此話,不停地向包拯使眼神,讓其退下。 但包拯一動不動,眼睛瞪得甚大,絲毫不懼與趙禎四目相對。 “包希仁,大宋天下是你們臺諫大,還是朕這個皇帝大?” “大宋律法最大,祖宗之法高于一切!” 趙禎氣得就要快步離開。 然包拯兩手一伸,依舊攔住趙禎。 “官家,事關國事,臣不敢緘默,乞盼官家收回成命,不然便請將臣貶至遠郡!” 包拯的聲音甚大。 因與趙禎距離過近,唾沫星子都噴了趙禎一身。 趙禎氣得攥緊拳頭,恨不得派人將包拯砍了。 但大宋的祖宗之法放在這里。 他若真直接將包拯貶謫外放,剩下的臺諫官能將垂拱殿的頂棚掀翻。 這時,趙禎看向一旁的內侍。 張茂則立即來到趙禎的身旁,對著包拯說道:“包學士,官家的衣服都被唾液打濕了,須換衣裝。” 在張茂則擋下包拯的同時,趙禎快步朝著后廳奔去。 包拯欲追,卻又被張茂則伸手攔了下來。 “包學士,你又不是不知官家的脾氣,官家盛怒之下,很難給你一個答復,不如讓官家靜一靜。” “另外,茂則以為,此事放在明日朝會上解決更合適。” 聽到此話,包拯恍然。 他朝著張茂則微微點頭,然后退出了垂拱殿。 張堯佐被授四使,兩府相公們卻緘默不言,顯然被授意過,而朝會之時,正是臺諫官們廷議的最佳時機。 …… 翌日清晨,常朝朝會,如期進行。 趙禎稱病未至,循例由首相文彥博主持朝會。 半個時辰后。 首相文彥博與官員們將諸事討論完畢后,正欲散會。 卻發現。 數名臺諫官率先走到門口,將垂拱殿的大門關住了。 門口的御史唐介唐子方高聲道:“煩請諸位與臺諫共議張堯佐除授四使之事!” 聽到此話,眾相公的臉都拉了下來。 誰都知這是官家的心意,臺諫以此方式,顯然是向兩府示威,將官家逼出來。 首相文彥博皺起眉頭,看向門口的眾臺諫官。 “張堯佐除授四使之事,已然任命,臺諫若有異議,可上諫提出異議,如今在垂拱殿堵門,成何體統?” 知諫院包拯站了出來。 “臺諫有糾彈諫事之責,上諫難解之事,可申請廷議,今之堵門,便為廷議。官家之旨,若無中書簽署,難成詔令,煩請文相解釋一下,張堯佐有何功勞,可任四使?” 此話一出,整個垂拱殿都安靜了下來。 包拯之言,顯然是在切責宰相了。 但卻有理有據。 張堯佐的任命正是由中書下發,沒有文彥博的章印,此詔令不可能下發。 就在這時,趙禎大步走了過來。 群臣齊齊拱手。 趙禎站在御座前,瞪眼道:“還在論張堯佐之事嗎?你們稱張堯佐不足以任三司使,朕將其罷免了;你們稱張堯佐乃是外戚,不能入兩府,朕便給了他幾個節度使類的粗官,還要爭嗎?正事都不做了?” 此刻的趙禎,儼然是大怒。 一時間,群臣低頭。 就在臺諫官們都不知如何開口時,唐介站了出來。 “官家,太祖、太宗都曾為節度使,恐非粗官!” 這句話一下子將趙禎噎住了,氣得直想將桌子掀翻。 唐介抓到他一個語句的錯漏,直接將太祖太宗搬出來了。 然而,唐介還沒完。 在包拯正要站出來進言的時候。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