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荊府內(nèi)宅靜室。 易承繞過正門的照壁,進(jìn)入廂房,從廂房的窗戶偷偷朝靜室里打量,就看到荊軻和樊於期在靜室的一張矮幾前相對而坐。 廂房緊貼靜室,易承距離他們二人只有不到一丈遠(yuǎn),荊軻與樊於期的對話就傳入他耳中。 “武城兄,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汝當(dāng)早下決斷才是。”荊軻的語氣有些繼續(xù),聲音也有幾分沙啞。 可面對荊軻的催問,樊於期卻沒有說話。 “秦王之暴斂,天下有目共睹,況且武城兄又與秦王有不共戴天之仇,難道武城兄就不想報(bào)仇了么?” 荊軻這句話說完,樊於期的臉色一下變得通紅,雙眼充血,目眥欲裂,他抬起右手的緊攥的拳頭重重砸在案幾上,低吼道:“嬴政屠我三族之仇,夢中我亦欲血償!” 可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卻又頹然低首,言語中帶著無盡落寞,“我樊家七十九口,盡數(shù)被滅,如今樊家血脈就只剩我一人,我心有不甘啊!” 聽到樊於期這么說,荊軻也陷入沉默,孟子嘗曰,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現(xiàn)如今樊家三族被夷,如果樊於期一死,樊家的血脈就徹底斷在他手上,現(xiàn)在勸他自戮,無異于傷口撒鹽,這讓荊軻也有些不忍。 “其實(shí),我現(xiàn)在是生是死,也無甚區(qū)別了。”樊於期看了一眼窗外,聲音滄桑而蕭索:“當(dāng)年成蟜公子薨于咸陽,大業(yè)未成,中道而崩,我心便也已經(jīng)隨公子死了,這么多年,不過是具行尸走肉...” “成蟜公子...”荊軻嘶了一聲,皺眉問道:“當(dāng)年也是被嬴政所害?” 樊於期將目光收了回來,愣愣地看著案幾上的茶盞,緩緩道:“此間卻有隱情,只是此事我也不甚知曉,只是公子死前種種作為太過蹊蹺,似乎早已料到自己的大限之日,不僅從半年前就開始遣散余部,拆毀府邸,更在去世前的一個月內(nèi),將自己的所有傳承都傳給了韓國的韓非,公子死后,嬴政只是在咸陽北山開了一處墓穴,將公子草草下葬,規(guī)格甚至不如三公,我后來聯(lián)絡(luò)過韓非,可他卻三緘其口,依我推測,公子甚有可能就是被嬴政密謀害死。” 荊軻重重一拳砸在案幾上,“為穩(wěn)皇位,不惜弒兄,如此不義之人,吾恨不得啖其血肉!” 在廂房窗戶前偷聽的易承,此時卻有些無語。 上輩子他是怎么死的,他自己最是清楚,該死的倒計(jì)時只有那么多時間,時間一到,他就會自動開啟下一世。 所以上輩子剩下的最后半年時間,他就開始各種安排后事,這其中的許多秘事,他都是交由甘羅操作,樊於期在他手下一直沒有得到重用,所以這個家伙了解的信息也知之甚少。 至于嬴政將他簡葬,倒不是因?yàn)橘床粦T易承,想要害死他,而是易承在死前就曾給嬴政留過一封遺書,在遺書中交代,他的葬禮要一切從簡,不得活人殉葬,不得大建陵寢,也不用陪葬器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