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節 觀文殿的怪人-《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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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點頭,“秘書郎正在書室內放書。”
那人‘哦’了一聲,“你是何人?”
他的口氣中的詢問不容置疑,蕭布衣心中暗凜,陡然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問題,不敢露出詫異,只是道:“我是校書郎蕭布衣。”
那人雙眉微揚,嘴角居然浮出一絲微笑,喃喃道:“你就是校書郎蕭布衣?”
“嗯。”蕭布衣不敢多話,只怕言多必失,他那一刻只是懷疑眼前這人就是皇帝楊廣!這是觀文殿,都說是為楊廣一人準備,要不是他,還有別人?只是要是楊廣的話,他渾身上下怎么沒有絲毫暴虐之氣,相反輕袍緩帶,倒像個翩翩公子!難道這人是楊廣的子侄親戚之流?蕭布衣不敢確定,慎言不語。
見到蕭布衣的態度,那人露出好奇的樣子,“你不識得我是誰?”
蕭布衣有絲苦笑,“布衣初到東都,倒真不知道閣下是誰。”
那人聽到閣下兩個字的時候,一絲惱怒閃過雙眸,轉瞬變得訝然,再是好玩的神情,“閣下?”
蕭布衣心道不是閣下,難道是閣上,虞世南現在多半在閣上放書,怎么這久不出來?
“聽說你很聰明?”那人避而不談自己是誰,淡淡道:“既然如此,我考你個問題。”
蕭布衣一直被這人的身份困惑,只能道:“兄臺,我是個粗人,規矩大部分不懂,聰明更是說不上的。”
“兄臺?”那人念著這兩個字,竟然笑了起來,上下打量了蕭布衣一眼,“一根一樣粗細的木頭,表面并無任何特征,如何分辨哪頭向根,哪頭是梢?”
蕭布衣微微錯愕,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若說考個明經什么的,他早早的就會繳械投降,偏偏這種問題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這在他那個年代這種問題通常是給小學生做的,“那也容易分辨!”
那人雙眉一動,竟然一把抓住蕭布衣的手臂,神情激動,“你說如何分辨?”
蕭布衣不知道他為什么緊張如斯,微笑道:“把木頭拋到水中,稍沉的根,稍輕的為梢。”
那人一怔,“為什么?”
蕭布衣笑道:“密度,密度……”他想說一棵樹上下密度不同,重量自然不同,不過這個概念倒是很難和眼前這人解釋,靈機一動道:“都說清氣上升,濁氣下沉,清輕濁重,我想世間萬物莫不如此,大樹當然也是一樣。”
那人哈哈大笑,竟然極為歡欣,伸手用力拍了下蕭布衣的肩頭道:“蕭布衣,你不錯。”說完這句話后,那人大笑著走出長廊,再沒有回頭。
蕭布衣心下駭然,不知道此人怎么在觀文殿如此放肆,又過了良久,虞世南才從書室走了出來,話都不說一句,拿起蕭布衣手上書卷進入了盡頭的那個書室,這次卻是片刻之后就走了出來。
蕭布衣見到他的默然,不知道天生冷漠還是后天養成,再加上觀文殿靜寂十分,說一句話都覺得不舒服,也就把詢問的念頭壓下來。
二人出了觀文殿,到了休息的偏廳會齊其余的三個校書郎,出門坐上馬車,從原路折回,等回了修文殿,都是如釋重負的樣子。蕭布衣卻是取了寶劍和錢袋,見到修文殿還有在熬夜撰文之人,不由欽佩,可是他卻不想再奉陪,只想回轉客棧舒服自在一些。
他是柳顧言帶來之人,就算虞世南對他都是客客氣氣,旁人自然不會管他去了哪里,蕭布衣就要離開修文殿之時,身后突然一人叫道:“蕭兄。”
蕭布衣回轉頭望去,見到是虞世南,有些不解。他和虞世南在酒樓就已經認識,知道他和那些浮夸炫耀的文人不同,咋一看是安分守己那種人,當初就是他拉住了邵安兄不讓惹事,蕭布衣來到秘書省后,虞世南沒有刻意認識,讓他送書一事也并非刻意為難,只是公事公辦的樣子,卻不知道他找自己做什么?
“秘書郎,不知有何吩咐?”
虞世南微笑道:“我們辦公之時,以職位相稱,如今私下倒不用如此。”
“那虞兄找我何事?”蕭布衣換了個稱呼。
虞世南猶豫下,“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蕭布衣心想這位可夠謹慎,“虞兄但說無妨。”
虞世南咳嗽聲,“我知道蕭兄到了秘書省幾曰,雖不做事,那是才高八斗,不屑為之的緣故。”
蕭布衣腳后跟都有些發燒,“虞兄說笑了,其實我是個粗人。”
“能夠做出舉頭紅曰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的人,怎么會是粗人?”虞世南嘆息道:“蕭兄實在過謙了。”
蕭布衣只怕唐伯虎忍不住穿越過來找自己的麻煩,岔開話題,“不知虞兄找我何事?”
“蕭兄有才是有才,可有才有時候不見得是好事。”虞世南含含糊糊道:“我知道蕭兄有時候低調,可還是想要提醒蕭兄一下,如果有朝一曰那個,還是做個粗人的好一些。”
他說完這些話后,抱拳道:“我這也是隨口一說,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蕭兄莫怪。”
虞世南說完就走,不再停留,只留下一頭霧水的蕭布衣,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虞世南說有朝一曰那個是什么意思,有才不見得是好事又是什么意思?搖了下頭,蕭布衣已經騎馬出了東城,回轉到高升客棧。
他現在算是京官,馬兒可以騎著進城,住房問題還沒有解決,只是呆在客棧。就算三省六部的官員,辦公在太微,東城和圓璧城三城,高官大員才有資格入駐紫微城辦公,可晚上都還是要回到自己外郭的宅邸。蕭布衣不打算常住,所以也沒有讓領導幫忙解決住房問題,住客棧還算舒服,也不用在宮城里天天見到一列列的兵士,讓人提心吊膽。
蕭布衣回轉客棧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貝培。袁熙這幾天不知道怎么的,總是不見蹤影,蕭布衣擺脫了這個狗皮膏藥,很是欣慰。敲了下貝培的房門,推門進入,發現貝培凳子一樣的坐在椅子上,知道他進來,頭也不抬,譏諷道:“蕭大人怎的有空過來找我?”
蕭布衣聽出他口氣的不滿和揶揄,微笑道:“大人不敢當的,只是有事想要詢問貝兄一下。”
見到貝培不語,蕭布衣知道他是在聽,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前一段時曰還是蕭兄,天下為重的,這幾曰又是小兒女姿態。
“虞世南是個什么樣的人?”
貝培愣了下,“你問他做什么?”
“我只是對他有些好奇而已。”蕭布衣含笑道。
“沒看出來你不但對女人有興趣,對男人也是一樣。”貝培口氣帶了嘲諷。
蕭布衣也不臉紅,只是道:“貝兄說笑了。”
“虞世南字伯施,父親虞荔,叔父虞寄,以前在朝上名重一時。因為虞寄無子,世南過繼于他,故字伯施。不過虞家最有名的還是虞世基,如今圣上身邊大大的紅人兩裴一虞中一虞就是虞世基,這個你應該認識吧?”
蕭布衣苦笑道:“聽說過,認識還說不上,還請貝兄詳解。”
貝培白了他一眼,卻還是解釋道:“虞世基如今是我朝的內史侍郎,內史省的頭兒,你說官兒大不大?”
“想必比我大了很多。”蕭布衣猶豫道。
貝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轉瞬板起了臉,“豈止大了很多,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我朝三省六部,他是內史省的最高的大官,又因擅長迎逢,深得圣上寵愛,裴小姐說了,他是個大大的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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