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命 忠貞的愛-《時瞑傳記1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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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長刀砍進自己的手掌,毫無表情,慢慢地扭動自己的拳頭;陸偉突然變色,刀尖卡在骨頭里,不能靈活動彈。
他想拔出,但白墨,死死貼住刀身,再度發力,猛地扭動插在手骨中的刀尖,將它粗魯折斷。
雖然,手也廢了,但白墨,只是平淡的將整只手獻祭了出去,當做工具,重重擊破陸偉的面孔,頓時,讓他鼻梁塌陷,血流不止。
白墨手骨中插住的斷刀,斜著割傷了對方的眉心和眼睛,使之,鮮血潺流。
在重擊之下,陸偉表情痛苦的大吼,滿臉傷痕,血肉模糊。
身子,如同彈珠,彈飛十幾米開外,砸斷好幾棵小樹,噴出不知多少口血,翻滾了好久才停下。
白墨慢慢放下廢了的拳頭,眼中,空洞無神,他緩緩喘息,額頭上,忽然,浮現出凡人看不見的幽藍符文,所化作的鏈條。
它們在寸寸崩碎,一團不詳的赤紅氣體,隨即,從眉心里沖出,源源不斷,猶如,火山爆發。
靈魂之中,一扇禁忌的大門,破開天使的封印,無盡的絕望,襲遍白墨的精神內外,讓他跟著遭到雷霆般的轟擊。
生命,如熱水般被蒸發殆盡,全身骨頭,發出咔咔碎裂的聲響,流淌的血液,變成來自地獄的黑色。
咚!
白墨無力的跪倒在地,眼前一黑,身體摔在樹旁。
蔚雯暄還沒有從失去父親的痛苦中緩過神來,又被突然倒下的白墨嚇壞。
她急急忙忙,連站都沒站穩的,拖著變臟的衣服褲子,拼命爬到白墨的身邊,抱住他那還有一息尚存的冰冷身軀,淚水不盡,凄迷哀慟。
旁邊,山凰搖頭嘆息。
遠處,命大的陸偉,捂住變了形的血臉,強行站起,扶著顫抖的雙腿,一步步,向白墨那里靠近,還不忘用沙啞的聲音發出嘲諷。
“咳咳……,死了……我……贏了……,放心……這個女人……,也會跟你一起死的……,心懷感激……吧……,我的慈悲……,哈哈……哈哈……”
陸偉一瘸一拐的,拖著遍體鱗傷的軀體,撿起路邊掉落的斷裂長刀,走向蔚雯暄。
山凰怒起,他就要上去殺了陸偉時,一聲槍響,陸偉面露驚恐的僵在原地,眉心,出現一個冒著煙的焦黑小洞,長刀脫手,他甚至,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仰頭倒地,氣斷當場。
剩余的眾人皆呆,山凰咽了口口水,轉身看向路的后邊,大菲哥,對著手槍,輕吹了一下硝煙,方才,收回腰間。
“你們,真讓我失望!不過,是一個有著怪力怪速的小鬼,居然,折損了我這么多人,還暈了一個文士!逼出一個瘋子!”
“連你山凰這個武斗派,也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真讓我痛心疾首!我是不是,該考慮換批手下了嘞!”
“對對不起,大菲哥!”山凰認真的低頭道歉,其他的小弟,也跟著低頭。
“將我重要的商品帶走!”大菲哥冷漠的轉身,走向車子。
“是!”山凰趕忙答道,他走到那兩人的身邊,一把拉起死命抵抗的蔚雯暄,神情復雜的看了一眼,僅剩一口氣的白墨,飽含歉意、認同、揪心的將蔚雯暄,生生從他的身邊拖走。
……
嘶——
周圍的混混們,忽然望向山凰的背后,露出不可思議的驚恐表情,山凰和滿臉淚痕的蔚雯暄瞪著眼睛,一同,朝身后看去。
只見,白發染血,紅衣為人的白墨,半睜著空洞的眸子,支起殘破的身體,遙望著他們,如一座不倒的豐碑。
細看之下,他又缺失了完整的意識,只是,憑著要保護雯暄的這一誓言、愿望,身體下意識做出的本能反應。
不僅是山凰和眾人,連剛準備上車的大菲哥都動容了,如果,我也有一個這么棒的兒子就好了,他的內心,首次,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被山凰抓住的蔚雯暄,泣不成聲的跪了下來,她望著白墨的身影,不住的搖頭。
“不行……不要這樣……,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了我……,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因為我……,喜歡你呀!”
一句若有若無的聲音,從白墨干裂的嘴唇里傳出,他無神的眸里,終于,是出現了一點光亮,和只對少女一人的溫柔。
蔚雯暄此刻的眼中,是一片被淚水模糊的世界,她的心再顫栗、再酸楚、再疼痛,即使,有些甜蜜,也混有扎人的玻璃碎片在內。
嘀嘀嘀嘀!!!
這時,自大道的兩側遠方,傳出了不合時宜的警笛聲。幾十輛閃著紅藍燈光的警車,朝這里駛來。
大菲哥那股不妙的預感,再此涌上心頭,他放下話,讓山凰快點解決這些瑣碎的事情,并帶回阿南,自己先一步坐車離去。
但車子,沒有繼續在大道徘徊,而是,徑直沖進田野中跑路。
山凰松了一口氣,他擅作主張的放開蔚雯暄,任女子逃向白墨的身邊,自己,則走向木林中一處陰影里,將昏睡的阿南背了出來,讓小弟接手帶上了車子。
警察也在此刻趕到現場,上百名武裝特警,齊刷刷的出現在眾人眼前,被黑漆漆的槍械指著,來不及逃離的混混們,驚慌地抱著腦袋蹲下。
山凰放棄了抵抗,心頭莫名一松,微微嘆氣,盤腿坐在了地上,他還注意到幾名身著連衣長裙的普通人,從警車后頭,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每個人的表情中,都帶有焦急之色,當一抹熟悉的紅色倩影,再次閃過山凰眼前時,他倆,不禁同時,對望了一眼。
“那小子……人真不錯……,他們之間……的確讓人動容啊!”
山凰閉起了眼睛,灑然一笑,對紅衣女子說道。
“你?!”
紅衣女子顧安潔皺眉,她看了一眼周圍,暗自猜測著什么,趕緊跑到蔚雯暄那里,見到白墨滿身是血,破破爛爛的樣子,心中一驚。
“你們……來啦……”
白墨微睜著被血模糊的雙眼,心安的勾起嘴角,仰天栽倒進蔚雯暄的懷里。
隨之趕到的親人,全都,悲顏欲泣的大呼著他的名字。
“墨墨!你不要嚇我啊~。”洪曉樂眼眶滲滿淚水,她捂著嘴,眉宇間,是道不盡的哀意。
“小白……,你給我醒來……,嗚嗚……給我醒來呀混蛋……,不是說好,要等我來的嘛!為什么,你要這么沖動。”
葛木撲到白墨身上大哭,玉容憔悴,紅腫的眼睛,也不知要哭多久,才會變成這樣。
“小師弟……”顧安潔咬著下唇,素手捏得很緊,一道道纖細的血管,露了出來。
“我的孫子……我寶貴的孫子……你難道要和你父親、你母親一樣,都要棄我而去嗎?!”
“真的要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么?老天爺,你是何等不公,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們一家啊!!!”
白墨的奶奶,想到過去的一切心酸和痛苦,她嘶啞的哭罵吼道。
走在最后面的白大褂男女,揪心的別過臉,偶然間,看到死去的陸偉,似是,了解了什么。
“我救了他,卻間接成了殺害白墨的兇手!”劉詩雨垂目低語。
一旁的男友,陳子鳴將女友劉詩雨攬進了懷里,搖頭說道。
“即便,你不救他,也會有下一個人救他!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救人,是我們的本分,但也有救錯人的時候。”
“我們以后要做的,是選擇,該救怎樣的人,來彌補今日的過錯。”
從警車里,慢慢下來的蘇無軾,望著這一片重傷垂死的混混,和顯然經過一番激戰的山凰,他又轉而看向那個,躺在蔚雯暄腿上,將要離開人世的少年白墨,不禁贊嘆。
“為救一人,不惜滿身是傷,玉石俱焚!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山凰睜開略帶傷感的眸子,嘆道:“只是,一個“笨蛋”而已!”
“是么!”
……
樹下,趕來的親人圍在白墨的身邊哭泣,而白墨逐漸失去光澤的眼睛,慢慢看向周圍,有氣無力的笑道。
“喂喂……,別這么……哭喪著臉……好吧……”
“大姐……,我救出……雯暄了……”
“師姐……,我有保護好……雯暄哦……”
“奶奶……,對不起……讓您擔心了……,雖然,孫子要走了……但是,在最后……我有交到可愛的……女友哦……”
“二姐……,再哭……就不可愛了……”
“詩雨姐……子鳴哥……,代我向高橋醫生問好……幫我,照顧好禮月畫室的大家……”
“師弟!”
顧安潔顫抖的雙肩,和胸口那處壓抑不住的痛苦,讓她以清淚洗面,不能自制。
大家皆如此,老人家淚眼婆娑地握住孫子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擦。
蔚雯暄用發抖的右手,溫柔地摸著白墨的腦袋,拼命卻無效的,令自己的淚水,跟著滴落在白墨的臉上。
感受到些許涼意,白墨渾濁暗淡的眸子,輕輕眨了眨,嘆語。
“傻瓜~”
蔚雯暄嗚咽的停住手,渾身發抖著,強顏歡笑道:“我要不傻,你又怎會這樣!”
“我……愿意……”
“初見你時……,你的舉止……笑容……,都讓我想到已去世的母親……”
“但不一樣的是……我并沒有把你當做母親的替身……,而是,我想去守護的家人……”
“只有,現在的我……才可以這樣坦蕩的說……我喜歡你……”
蔚雯暄拂去眼角的淚珠,溫柔的看他:“我也是,將你當做,破開我心中黑暗的那第一縷光!”
“也許,現在這個時機是錯誤的,但不論你隱藏了多少辛酸,多少淚水,不論,你此刻是軟弱還是倔強,哪怕,你下一秒就會離我而去,我都深深相信著你的靈魂,并且……愛著你。”
“那么……”
白墨恍惚的透過雯暄身后的梧桐樹葉,看向漸漸從云后,露出一角的月亮,伸出手,抓向天空,然后,釋然的說道。
“放下我……去追尋你真正的未來吧!不要,止步于此……我的路已到了盡頭……你我的心意……只要,停在這一瞬間……就好……”
“現在,和我說這個,已經太晚了,太晚了,小白!”
蔚雯暄濕潤的眸里,只有,唯一的感情,那就是對白墨的愛。
“這次……該我緊緊握住你的手了,不過,時間……卻是一輩子!”
“你……真是……傻……啊……”
白墨苦笑著,永遠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掛在眼角,沒有淌下。
氣息止,心臟靜。
白發染血風中蕩,黑衣紅妝殤人淚;親人泣歌悲末停,留下愁念,只于你我,神傷……一生……
蘇無軾與山凰為少年的逝去,而默哀。
隨后,著手現狀,一部分警力留下來,照看葛木和顧安潔她們,同時,把大量伏法的混混們銬住雙手,帶回車內,其余人,全力去追捕在逃中的頭目。
……
夜黑的林木田野間,急于擺脫警察的菲哥座駕,在前方突兀出現的陰溝里翻了車。
司機受重傷不醒,菲哥自己,也頂著滿頭的鮮血,費力的爬出車外。
他有生之年第一次這么狼狽,聽見快要逼近的警車,他慌忙的跑向陰暗的樹林里,希望,能找到脫身之法。
幽暗的紫色之氣,在菲哥逃跑的前途,遽然出現,彌漫著冰冷的寒氣,周圍的花草,都被凍結凋零,菲哥發現他動不了了,身體的熱量在被剝奪。
一種無來由的恐懼,自內心深處升起,他冒著冷汗,摸不著頭腦的,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的幽暗紫氣,一語不發。
這詭異的氣體,若來自幽冥的霧,吞噬一切生機,很快,周遭百米之內,再無任何活著的動植物,只有,荒涼的大地存在。
幽暗紫氣凝聚成團裝,緩緩的在虛空中,打開一道裂縫,一點清脆的腳步聲由里面響起,越來越清晰,一道模糊的背著黑色大翼的窈窕身姿,慢慢從霧靄中顯現。
充滿妖媚的紫色眸光,在黑暗中閃耀,他呵呵一笑,帶著撫媚的男性嗓音說道。
“人類,果然是最邪惡的生物!這般罪孽纏身,居然,還不化魔,那便成為吾的口食吧!”
神秘的黑翼男子,撅起嘴巴,輕輕一吸,大菲哥驚恐的看著自己,一點點化作奇妙顏色的沙粒,被對方整個吞沒,一點都沒剩下。
望著即將到來的警車,黑翼男子不以為然的笑笑,他目視白墨的方向,眼中,劃過一道精光,喃喃。
“來接人類少年的靈魂了嗎!格瀾諾斯~,那就讓你,帶吾去天國吧!”
——————
深夜23:42分,上-海,浦-東-機場,候機樓。
此時的旅人,已經很少了。
咖啡廳內,靠窗戶的位置上,坐著兩位來自國外,身著黑色和白色西裝,二十幾歲左右的優雅男子,他們正細細品味咖啡的芬芳,入口即化。
享受著這無人打擾的寧靜,安靜的等待著去往巴-黎的飛機到來。
“他們太慢了!”
舉止有著貴族典范的白色西服男子——“諾蘭·斯圖亞特”,保持著禮儀上的微笑,眼底,卻透著不相符的黑暗冷意。
另一個,小眼睛透著邪氣的黑色西服男子——“塞薩爾”,接了一個電話后,眉梢,也挑起微妙的角度。
“那群猴子失敗了!”
“哦~,真是令人不敢置信,但為什么,我不是很驚訝嘞?”
“因為,是卑賤的猴子呀!能有多大的能耐!這個國家的‘夜之居民’,真的太無趣了!”
“是嗎?”
諾蘭歪頭,視線投向窗外,“我不這么認為!畢竟,這個土地上,除了,那群猴子外,還有一兩只狡猾的貓。”
塞薩爾凝住目光,不爽的喃喃:“蘇無軾!”
“我倒是對他的母親,‘雨墨’小姐很感興趣,聽說,是個與年齡不相符的美人呢!”
諾蘭,意有所指的微笑道。
“怕不是一個女狠人吧!”塞薩爾撇嘴。
“說到底,為了那群老爺子,非得讓我們親自來這里一趟,結果,卻空手而歸!回去后,你或許,少不了一頓罵!”
諾蘭收起笑容,“我又不是為了那群老家伙來的!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來接那位令我心動的少女,可惜,他們失敗了。”
“嚯~,我還以為你只是隨便說說,居然,真的動了心?!”塞薩爾吃驚。
“算了,也正好,我也膩了和那群老家伙們打交道聽差遣的日子!是時候該改朝換代了!”
“你想以下克上?”塞薩爾的神情一凜,“也行!我最近,在這里把一個叫做『沫家』的玩意收購了,如果,你失敗了,可以和我去那,咱們重建勢力。”
“謝了!我親愛的兄弟。”
諾蘭勾起嘴角,與塞薩爾對了友誼地一掌。
漫漫長夜,風中,帶著血的味道。
黑暗的意志,在不同的地方萌生;一曲悲歌落幕,世間,還未平息波瀾,下一曲暗流浪濤,已在醞釀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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