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身為父親,身為丈夫,他虧欠于約翰。 約翰對他是有愛的。 不然在得知腓力六世打算讓博內死的計劃時,約翰就會和腓力六世徹底翻臉。 事實上,約翰確實跟腓力六世翻臉了,但沒翻徹底。 約翰是個愛家庭的男人,自然也愛父親,更愛母親。 母親讓娜得了黑死病,又因為菲兒的關系才痊愈,約翰對菲兒本就有先天的好感。 更別說他喜歡徐思靈,就算在出問題的時候,他都想到讓徐思靈去保護讓娜。 可這依舊阻擋不了事情的發生。 在腓力六世殺害了自己的妻子讓娜后,約翰陷入自閉,在被徐思靈和妻子讓娜雙重開解下,徹底走了出來。 約翰很清楚,自己的好父親活不了多久。 拉雅鎮士兵營帳的帳篷內。 菲兒將信件拿給徐思靈,徐思靈看完直接燒毀。 “圣年大釋,和我沒什么關系,我的領地我說的算。但教皇忽然的死,很奇怪。” 徐思靈很快得到答案。 他認真看著菲兒,頓感時間不夠。 他和菲兒都欠缺時間,但問題在于,世界不會給他們時間。 徐思靈和菲兒的出現,推動了一切,加速許多事情的發展,那間接的,世界也不會多留給時間給他們。 “圣年大釋影響不到我們,只是苦了王國的人民。” 中世紀時期,這類寬免暫罰的方式,在目前逐漸演變成以出售贖罪券的方式。 但主要服務對象還是貴族與富人。 可圣年大釋,面對的就是全部人,包括待罪之人。 這種情況,間接影響人民生活安全質量的降低。 “那徐,教皇的死會不會影響到我們?” 徐思靈只是搖頭“還不清楚,但有可能影響到。” “會影響到我什么?難道新上任的教皇,會針對我?”菲兒面露不信,“我總不能剛頂著圣女的身份沒多久,就要遭受質疑吧。” 徐思靈沉默“這得看克雷芒六世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如果是意外,那一切好說。” 菲兒蔚藍色的眸子,上下打量徐思靈的表情。 “徐,我看你的樣子,似乎你并不傾向于這個答案。” “沒錯,我認為克雷芒六世的死,不是意外,別看信上寫的,說他是忽然病死的,得到醫生的證明,但我一點都不信。” “那如果是別人設計讓他死的,那設計之人的目標,會是我們嗎?” 徐思靈看向帳篷的縫隙,他微瞇起眼睛。 “得看菲兒你的理解,你認為腓力六世,會束手等死嗎。” 菲兒忽然目瞪吃驚,隨后又面露恍然。 她本就不傻,被徐思靈這么一點,頓時了然。 一個為了娶布蘭奇,滅絕一切后患的腓力六世,難道會留下克雷芒六世這個后患嗎? 尤其在菲兒出現后,腓力六世更多出了個,不得不殺克雷芒六世的理由。 克雷芒六世對菲兒的助力太多,盡管兩人到現在都沒會過面。 但私下書信來往不少,不一不是在加重彼此關系。 菲兒圣女的身份被承認,至少有克雷芒六世一半功勞,盡管他沒得選,但如此輕松拍板,也算給足菲兒助力。 菲兒不可能跟如此幫自己的教皇交惡。 腓力六世也得擔心,克雷芒六世和菲兒,會不會暗自有什么壞想法和計劃。 克雷芒六世是腓力六世親自提拔的,教皇什么為人,性格如何惡劣,腓力六世很清楚。 一個貪婪的人,在他死后,會不會覬覦其他的,腓力六世不敢保證。 那解決克雷芒六世的最好辦法,那就是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事實腓力六世也是這么做的。 “菲兒,做好準備吧我感覺要有問題發生了。” 菲兒琢磨“我在考慮做哪方面準備。” “當然是腓力六世將死的準備。” 菲兒無奈,認真看徐思靈“徐,你怎么就這么確認國王要死了。” “你是不知道他在皇宮的婚禮會堂被我氣成什么樣,再加上約翰對他的敵視,和布蘭奇的叛變,他的心已經死了。” 徐思靈逐一解釋“哀莫大于心死,我相信他的思想會變頑鈍,麻木不仁,逐漸對周圍的事無動于衷。” 菲兒不由笑了“你對國王的了解,可真深,要不是我知道你和他只見過一次面。” “一面就夠了,我也不準備見他第二回。”徐思靈摩挲下巴,“他既然這么著急讓克雷芒六世死,間接說明,他腓力六世沒幾天日子可活。” “只是你的猜測而已,我知道國王不會活多久,這是我們的共識但,你跟我說,我們剛離開巴黎一個多月,國王就要撐不住,他要死了,我很難接受。現在國王真要死了,那我們的麻煩可不小。” “那可不,約翰肯定會照顧我們,但腓力六世一死,他首先要處理的問題,就是繼承王位和坐穩位置的問題。在他空出時間照顧我們之前,腓力六世的死,足夠讓我們頭大的。” “所以才說,我很難接受你說腓力六世要死這件事。” 徐思靈笑了“你說很難接受,不就說明你已經接受了嗎。” 菲兒無奈嘆氣,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挑我的字眼,他要真在這個節骨眼死了,徐,你得清楚,我們得接受多少貴族的言論討伐?” “相信我,討伐我們的貴族會很多,但也不會太多。”徐思靈攤手,“這話說得有些難聽,菲兒,還得多虧克雷西戰役的失敗,導致很多貴族已經跟王室疏遠了關系,不然他這個時候死掉,我們真受不住整個王國的貴族討伐,就算有約翰幫我們,都很難撐得住。” 這話確實難聽。 畢竟菲兒的家族長輩父親們,都已經死在克雷西戰役上。 但她完全接受得住。 “如果腓力六世死后沒準備其他后手對付我們,那還好說,頂多伯爵領更加難管理,不被貴族待見,這些我都能接受。我就怕腓力六世死后都藏著什么暗招。” 徐思靈點頭肯定“沒錯菲兒,腓力六世的死,貴族們自然會怪在我的腦袋上。” “錯,是我們的腦袋,不是你一個人的。” 徐思靈表示無所謂,前面菲兒還說他扣字眼,菲兒自己都扣上了。 “好好好,我們的腦袋上。菲兒,你也清楚,這些貴族翻不了天,大部分貴族,他們急著舔約翰的鞋子,現在王室有了我們的助力,再加上教廷的支持,約翰上位的氣勢很充足,部分貴族頂多給我們添點麻煩,但這都不算什么。” “怕就怕”菲兒眼睛微瞇,“國王死后藏的招。你我都很明白,國王就算心已死,他都不是個束手等死的人,他忌憚布蘭奇,所以要娶了她;忌憚教皇,所以教皇死了;忌憚我們,我們也不會太好過。” “嘿,我的寶貝,你不要這么擔心好不。” 徐思靈很少這么喊菲兒,弄得菲兒頓時有些不習慣。 “腓力六世再怎么說,他也是個人,既然是人,所做的事情,都會在我們的認知范疇之內,就算是麻煩問題,也理應在我們的處理范圍之內,別怕,有我在。” 菲兒看著徐思靈這么自信的表情,頓時壓力少了大半,她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確實,有你在,我不該這么著急。” 菲兒起身,來到徐思靈身邊,親了他臉頰一下,而后準備離開。 “對了,你介紹的托姆很好用,我把他安排去塔木堡處理事情了,但他的家人我會留在拉雅鎮,讓他安心。” 徐思靈笑道“我明白。” “我得回去好好休息下,今天累死我了,不過期待你的劊子手士兵,能夠給我帶來驚喜。” 菲兒說完話后,離開了帳篷。 獨留下來的徐思靈,臉上的自信笑容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奈。 他不在乎腓力六世的死。 或者說,腓力六世就活該去死。 不單單他是這么想的,約翰也是。 現在約翰和菲兒、徐思靈,已經構造出很親密的關系,只要約翰上位,他跟約翰互相給予助力,不擔心法國不能收回失地,完成法國歷代國王的夢想。 腓力六世死可以,但他偏偏要挑這個時候死,那就太令徐思靈感到麻煩了。 他當然不能在菲兒面前表現出一副面容苦楚的樣子。 他是菲兒勇氣和信心的來源。 如果他都露怯,菲兒還不得害怕? 腓力六世當然該死,但半年后死,一年后死,兩年后死,都跟現在死,有很大區別。 現在腓力六世死了,那整個王國的貴族,都會把矛頭指向徐思靈,都會責怪菲兒,認為是徐思靈逼死的國王。 就算約翰想袒護徐思靈,都很難做到,至少表面功夫,都不允許他這么去做。 若是半年后腓力六世才死,責怪徐思靈的聲音會弱很多。 時間拖得越長越好,越長,那就越少人會責怪徐思靈。 間接也就減少對菲兒的輿論。 徐思靈難以相信,假設腓力六世真在這段時間死去,那伯爵領的貴族們,會怎么對待菲兒和他。 收繳稅款的事,必定會陷入僵局。 說實話,徐思靈不愿意相信腓力六世會在這段時間死去。 因為歷史上的腓力六世,還有幾年可活,就算被他氣了,減壽大半,他都還能活很久。 憑什么這么早死。 心死也不是這樣吧。 徐思靈頓時腦子,冒出個可怕的想法。 或許腓力六世本就沒藏什么招。 他的死,就是他最大的招。 所以,克雷芒六世能夠被迫病死。 那已經心死且做好一切滅絕隱患計劃的腓力六世,會不會主動選擇病死呢? 陽謀永遠比陰謀要厲害。 因為陰謀可以預判可以閃避,唯獨陽謀不一樣。 陽謀可以預判,但確無法躲。 自己的死,就是腓力六世的陽謀。 五天后。 下午。 巴黎,皇宮臥室。 臥室氤氳著濃郁的香氣,掩映在金色的燈光中,仿若陷入了夢境。 佇立在房間中心的床鋪,被薄紗繾綣,更顯得高貴典雅。 紫色的床幔落地后直接垂下,金色的邊緣細膩如綢,床鋪鋪蓋的華麗并不顯得招搖。 床鋪周圍以奢華的金絲毛氈點綴,顯得氣質高貴。 腓力六世躺在床上,他面容露出慈祥,深綠色的眸子看著窗外。 從窗外視線,皇宮的美景盡收眼底。 腓力六世此時忽然迷戀。 迷戀這臥室的雅致和自己留下的存在感。 甚至內心隱約有些,恐懼? “還沒活夠嗎。” 腓力六世自顧自的說。 沒有什么好恐懼的,不過死而已。 臥室沒有人回應他,但腓力六世在等。 直到過了許久,在腓力六世不停的咳嗽等候中,臥室大門終于響來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腓力六世無比熟悉。 人還沒進臥室,話就先傳出來了。 “你最好找我有什么事。” 約翰滿臉不耐煩現身,他身著華麗,最近一直忙于跟巴黎的貴族會談接洽。 為了方便順利上位,他得提前接觸宮廷事務。 他這段時間,都有參與宮廷會議,導致他天天都得見到腓力六世。 約翰和妻子說過,他不想一天之內看到腓力六世兩回。 腓力六世沒有生氣,他躺在床上沒有起來的意思,示意約翰把門關好,讓他靠近說話。 他面露和藹慈祥的笑容,噓寒問暖。 “這些時間,忙著跟他們會面聊天,沒出什么問題吧。” “關你什么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