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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朱伯伯，你讓我再摸摸，我摸不出來，我摸不出來，我已經(jīng)忘了我阿姐的樣子了，她長得那么好看，我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小江終于像一個孩子一樣嚎啕起來：

    “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姐姐！是我害死了個家旺哥哥！都怪我……”

    胡承蔭狠狠一咬牙，想抱著小江離開，小江卻使出渾身力氣扒住棺木，死活不肯松手。

    眾人七手八腳掰開了小江的手指，棺木重新被釘死。

    封棺之后，棺木終于被放到了墓穴之中。

    紅土漸漸將棺木埋沒，荒山之上又多了一塚新墳。

    恰逢此時，之前不知去向何處的石欀頭突然出現(xiàn)，手里拿著一塊上好的欀木。

    他在墳前挖了一個小坑，將欀木穩(wěn)穩(wěn)立在墓前，只見欀木上面寫著：

    “夫蘇家旺妻苦小井之墓”

    對于突然出現(xiàn)的石欀頭，瘸了腿的“大黃牙”顯然并不準備放過。

    “姓石的，你跑哪兒去了，‘張大疤’逃跑了，你倒是敢回來了？你以為你就清白了是嗎？你以為你的手上就沒沾上我們砂丁的血嗎？我們大伙兒被鞭子抽的時候，你什么時候為我們說過話，現(xiàn)在拿一截木頭就來糊弄人，做夢！你的爛賬我們也得一筆一筆地算！”

    見石欀頭低眉垂首一言不發(fā)，“大黃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沖過去試圖將那截欀木拔起來，拔了半天都拔不動。

    氣急敗壞地“大黃牙”抬起腳來就要去踹那欀木，朱伯大吼一聲：

    “大黃牙你不要太過了！這是小井和家旺的墳！不是你發(fā)瘋的地方！”

    “大黃牙”悻悻地站到一邊，沒有再說話。

    朱伯走到墳前，重新將那欀木正了正。

    胡承蔭卻對這場風(fēng)波熟視無睹，他只是一直盯著欀木上的文字看了好久。

    尖子上的人一直“小井、小井”地叫著，他也從沒想過小井姓什么。

    原來小井竟是姓“苦”嗎？

    胡承蔭太難受了，他想起小井游魚一般靈動的身影和水靈靈的雙眼，他想起蘇家旺結(jié)實的臂膀和爽朗的笑聲，想起兩人甜蜜的對視，往日的片段紛紛浮現(xiàn)，爭先恐后地在他的腦海里盤旋。

    胡承蔭覺得胸口一陣翻涌，再無法忍耐，身子一歪，吐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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