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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錦依又對岑水生說道：“我那里還有兩本書，正是春子用得著的。明兒你們到織造局來一趟，我拿給你們?！?

    岑水生連忙拒絕：“三丫頭，可不能再要你的東西，我們是來看你的，不是要東西來的！”

    貞錦依曾托人帶過東西給姥姥家，舅舅家的人雖從未來過，但姥姥和舅舅舅媽每次必有回禮帶回來。

    她心里感動，解釋道：“那是考學(xué)用的書，全省的讀書人都要看呢，春子考學(xué)可少不得。這個你們可不能推辭?！?

    岑水生嘆道：“真是多虧你想著。要說春子能讀得好書，也都是靠著你呢。先時你讓繡珠帶回去的那些書本兒。鄉(xiāng)里的先生看了都愛得不得了，借去抄了好幾本。如今不光岑右、貞陽，周遭幾個鄉(xiāng)都用的是那個本子呢?！?

    當(dāng)年貞錦依知道遲早要去省城，緊趕慢趕抄錄了的兩份《千字文》《紅葉經(jīng)》，抽空到織坊交給了貞繡珠，叮囑她有空回家時，送一份到舅舅家，自家留一份，定要跟舅舅和阿爹說，讓家里男孩子們都去讀書，尤其是春子和正月年紀(jì)還小，正當(dāng)啟蒙的好時候。

    另外還把買來的紙筆以及自己積攢的一些銀錢也交給了大姐。

    貞繡珠一口應(yīng)承，后來不僅把她給的東西全都帶到，而且還自己出錢又添置了些上學(xué)要用的，給了兩邊的男孩子一人一份。

    只可惜那時舅舅家才種了桑田，冬子讀到第二年春天，看著家里大人們養(yǎng)春蠶忙得一個整覺都睡不成，實(shí)在沒法安心讀下去，停了學(xué)回家?guī)兔?。岑水生原說收了繭還叫他回去讀書，然而田里又種上了兩熟稻，家中仍是缺勞力，冬子只得綴了學(xué)。

    至于貞家的男孩子們，若非貞繡珠再三督促著，只怕貞三更連一個人的學(xué)費(fèi)都不想交。

    到頭來兩家都是只有一個孩子上了學(xué)。

    說到大姐，貞錦依又問：“我姐呢？你們上來要從她婆家經(jīng)過，可打聽她如何了？”

    這話一出口，就見這父子二人神色一下子黯淡不少。

    冬子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卻被岑水生連使眼色止住。

    看兒子別過頭不說話，岑水生方才放緩語速對貞錦依說道：“我們來時，也順路到繡珠那里去過一趟。她婆家……她婆家嘛，總比咱們鄉(xiāng)里富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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