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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芯是白布做的長方體，已灌好了谷殼棉絮，不軟不硬，邊緣整齊，縫線比繡花還要簡單得多。

    其間帶大娘抽空到制物房來了一回，看到她時，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之后對績娘子說，若這孩子學(xué)得快，不妨多教些針法。

    于是績娘子便問貞錦依還會些什么針法。

    貞錦依一琢磨，以她的年紀(jì)和出身，按說是不應(yīng)該懂得刺繡針法的，便回答說，并不懂什么針法，只是跟阿娘和姐姐學(xué)縫衣服時，學(xué)會了這兩三種用針的法子。

    績娘子不再多問，待她做好一個枕套，就取了些絨線來，教她纏針法。

    貞錦依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見她所教的手法與自己以前所學(xué)頗有不同。

    這纏針細分為打籽繡和卷針繡，針腳和使力都比她所知的更為巧妙，于是用心學(xué)著練了幾遍。

    待自覺掌握到六七成了，貞錦依便用紅絨線卷了朵小草花，用黃線打籽纏成花蕊，再以綠線卷成小葉子。

    看了一看，卷得還不十分整齊，又做了幾朵花、幾個花瓣和葉片，錯落著排了一長排。

    之后卻不繡枝干，只補了幾片花瓣，讓花瓣與葉片似亂而有序，互相呼應(yīng)著，拼出一串花邊來。

    先時績娘子看到貞錦依纏花還沒說什么，待見了她在布頭上串成的花邊，不覺輕輕“喲”了一聲。端詳了一陣，就拿著這布頭去了帶大娘日常起居辦事的小廳。

    待得績娘子再回來時，秋錦香卻跟在她身后，叫貞錦依跟著她去刺繡房。

    到了那邊，秋錦香找著掌針的紛姑姑，待要交代些什么，績娘子就已走了過來，指著貞錦依對紛姑姑道：“這孩子是塊材料，針法學(xué)得甚快，雖說還不十分熟，但這樣快就能摸到竅門確是難得。這也就罷了，更難得的是這份心思！”

    說著就展開那布頭給紛姑姑看：“你瞧，這花上也不繡枝子，我看著，竟像給風(fēng)吹著飄了起來的樣子！”

    這紛姑姑家里世代以刺繡為業(yè)，家中的女孩子們六歲起就要學(xué)著動針線，她又是眾姐妹中的佼佼者，十歲上就學(xué)會了二十幾種針法，十二歲進繡坊時便已是能領(lǐng)工錢的幼匠繡工。

    貞錦依這些針線工夫在她眼里看來自然不算什么，只是對這孩子善于動腦子的做法頗為認(rèn)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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