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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而過的時間,其實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12月32日。
可對于人們而言,時間卻又真實地流逝著,不可見也不可違。
白與黑交錯的夜里,那紛飛的雪花一如兩夜前的那樣潔白與純粹,打在人臉上冰冰涼涼。
撕開的空間裂縫,像是揭下了一塊幕布,在保險柜后是兩個噤若寒蟬的身影,攙扶著一個力竭瀕死的人。
這是季禮與余郭在任務開始后的首次碰面,因為上一次余郭的頸椎斷了,沒能抬起頭。
季禮的眼神很認真,他在以一種很用力的方式去注視著余郭的臉。
這個爽朗樂觀的年輕人,與平常的自己沒什么不同。
每一次見到季禮時,他都笑得很真實,很輕松,這種笑容只配他有。
余郭在這次任務的前半程,展現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智慧和謀劃,一路帶著所有人一步步接近真相。
他像是幾乎把這輩子的腦筋都用光了,再也不剩任何力氣。
他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因為他知道后半程季禮接手了。
回想一下也是這樣……
往往季禮在的時候,余郭基本沒有出謀劃策或主動爭取過什么,他把所有的光環都讓了出來。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讓他在此次任務顯得格外精彩。
這次任務真長,像一輩子那么長,這兩個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過。
余郭的身上還穿著那件任務開始前的輕薄的棉服,只是上面有著大大小小十幾個破洞,輕飄飄的棉花順著破洞在往外鉆。
斷裂的牛仔褲腿還在風里飄著,一些布絲染著血搖搖晃晃的樣子。
在這段時間里,余郭的身上顯然是被人用心清理過,可季禮仍然看到了他右手上紅腫的手指和斷裂的指甲。
陳旭、盧靜婷小心翼翼地扶著余郭,一點點靠前又不敢靠的太近。
這二人的身上并沒有看到多少屬于鬼物的特征,想來是在結局已定的情況下,他們丟失了反抗的勇氣。
相反,求生的意志逼迫著他們對余郭的傷勢進行了細致的處理,最起碼讓他看起來沒有那么狼狽。
季禮的胸口微微起伏,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瞳孔卻有些顫動。
他能夠看到余郭那笑容背后,是久被摧殘后的痛苦與疲倦,隱隱還帶有一絲他所讀不出的復雜。
「把我放下來吧,我想說說話。」
與季禮眼中漸漸升起的殺意不同,余郭對待陳旭、盧靜婷二人還很友好,說話輕柔而親和。
盧靜婷咬著嘴唇,她拘謹地偷看了季禮一眼,趕緊彎下腰照做。
其實她在這次任務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盡管參與了大部分主線,但始終沒有自***。
自山信死后,余郭被折磨時,她還是那個唯一的想要出手阻止的人。
但她心里明白,以季禮的性格,這件事不可能善了。
同樣的,陳旭早就想逃了,卻又不敢逃。
現在所有人的命運,整個天南學院都在季禮的掌心,他又能逃到哪里。
雖然折磨余郭的事情他沒有參與,但殺死試圖阻止的山信,就是幫兇,甚至更加惡劣。
這個卑劣的小人,很擅長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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