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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手捧著一個令人望之膽寒的不成型軟骨,右手攥著一瓶白酒。在喝到微醺時,他迷離的眼眸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迷茫。
展勛本來與他只是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但他的死卻帶給余郭一個強烈的打擊。
通過展勛之死,他看到了人心的另一面。這次的任務,他始終與展勛合作,兩人在黑桉桉的家中躲了很久,也聊了很多。
他為展勛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展勛為他講述自己的故事。但展勛所說的故事,與他所看到的版本,卻截然相反。
“世界常變,人心亦常變,那么我變了嗎?”余郭緩緩低下頭,視線朦朧地看著指尖上的那枚婚戒。
如果阿憐不會莫名其妙地離開,如果一切還在正常的軌道上,現在的余郭會是什么樣子?
他與阿憐的故事,真的會像預想中的那樣美好嗎?又或許會和展勛一樣,從相看兩不厭到相看兩厭?
余郭不敢繼續往下想,他怕自己動搖了。在這條注定通向滅亡的道路上,他怕自己沒有勇氣走下去。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是為了尋找阿憐。阿憐,只是一個支撐著他茍延殘喘下去、在地獄里的一個念想。
失去這個念想,他余郭將喪失面對恐怖的勇氣。人,有時候最難搞懂自己。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誰又能說得清楚?
“咚咚咚……”一陣低沉的敲門聲,將余郭從意識模糊的狀態喚醒過來。
他愣愣地轉過頭,半晌才意識到是有人來尋他。將軟骨罪物隨手丟在床頭,拎著酒瓶,步伐凌亂地走向門口。
一開門,他就看到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目光常年陰郁的方慎言正蹙眉盯著他。
余郭見來人是方慎言,打了個酒嗝,自顧自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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