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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說了會，都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福伯看著外面雷電大雨天氣，轉首對林小誠說：“少爺，我們還是按昨天說好的，下午天氣好些了，還是去看看火車票，準備準備回老家了”。

    因為到火車站要過蘇州河，那邊是中日雙方的交戰(zhàn)區(qū)域，林小誠憂心地對福伯說道：“那邊還在打仗，福伯一定要小心、要注意安全。要不，就留在租界吧。反正國民政府因為戰(zhàn)事已通知學校暫不開學，留下來對楊安、小荷也沒有什么影響。”

    福伯看了看楊安和林小荷，輕輕地搖頭作罷。

    趙教授似乎有點意外，熱情地挽留道：“來上海一次也不容易，小荷、楊安也是第一次來，還是多住幾天。”

    福伯連聲道謝，并連聲說道：“昨天和少爺、少奶奶說好了的，以后還有機會。”

    午飯后，福伯在街上叫了輛人力車去火車站看看車票。劍眉姐說要再給小荷、楊安一人買支自來水筆。林小誠交代了一聲：“注意安全”，留在了診所。楊安背著小海子和小荷、劍眉姐出了門。

    離開先施百貨商場，劍眉姐說帶楊安、小荷去看一看上海的外灘。從先施出來，不知什么原因，楊安并沒有滿懷得物的喜悅。小荷身著學生套裝，依然像一只小鹿般輕快地邁步前行。很快，他們到達了外灘。在下午出來的這一路，楊安發(fā)現南京路上的行人似乎比上次來時多了很多。他想，這隨處可見的人一定是從閘北逃難而來的。對此，楊安心生憐憫之情，希望這該死的戰(zhàn)爭早點結束。

    8月14日上午開始，國軍空軍不顧上海臺風來臨，不顧每秒20米左右的風速以及雷雨等極其惡劣的氣象條件，出動數十架次飛機，先后對虹口日本海軍司令部、日公大紗廠、匯山碼頭和吳淞口、黃浦江上的日本軍艦進行了六輪轟炸。公大紗廠區(qū)域部分目標被擊中，燃起熊熊大火。從上午到下午，這些地方都傳來一陣陣巨大的爆炸聲，還有一陣陣日軍防空炮火的聲音。日軍以“出云號”巡洋艦為旗艦，有近20艘巡洋艦、驅逐艦巡航在黃浦江上，還有幾艘巨艦停靠在黃浦江與蘇州河交匯處的匯山碼頭，是非常容易識別的軍事目標，自然是轟炸的重中之重。因為大風的因素，長江口附近停泊的日軍航母上的飛機根本不能起飛應戰(zhàn)，日軍在上海幾乎喪失了制空權。黃浦江上的日艦數百門防空炮火，發(fā)射數以萬計的炮彈，在天空中形成密集的火力網，防空炮彈在空中爆炸，密布一陣陣黑云般的彈幕。雙方的戰(zhàn)斗甚是火熱。

    蘇州河以北的難民進入公共租界，有不少人流浪到外灘，看到匯山碼頭水域激烈的戰(zhàn)斗，身為逃離家園的人，對日軍更是痛恨至極，自然密切關注著這激烈的戰(zhàn)斗，紛紛聚集在外灘“看熱鬧”。“從眾效應”讓本地人、難民和部分外國人陸續(xù)集中到外灘，成為這一水域戰(zhàn)斗的看客。他們興致勃勃，看到中國空軍轟炸匯山碼頭、轟炸江上日艦的雄姿，激發(fā)了中國民眾的愛國熱情，不管空襲戰(zhàn)果如何，都會爆發(fā)出一陣歡呼，他們終于看到了小日本挨揍的場景，終于出了一口惡氣。觀看的興致以至于一輪轟炸結束后，還聚集在外灘不肯離去，企盼著下一輪轟炸的精彩與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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