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向死而生-《名諱模仿者》
第(1/3)頁
萬籟寂靜。
唐姝看見了,火光沖天,紅色的浪花從四面八方襲來,盤旋前行,吞噬四周。
帝國大廈在她腳下震動,鋼筋為棟梁,傾盡它的所有。反向來看,更像是它們不斷投入火焰的懷抱,被焚燒殆盡,猶如飛蛾撲火。
唐姝看得見,畫面一幀一幀的在她眼前播放,像是誰按了慢速鍵。
緩慢而溫柔。
最先擁火入懷的是弗蘭尼根。
他轉過他絕望的臉龐,向前撲去,手腳失衡,如同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柴犬,動作滑稽,驚慌失措。
他沒能快過精心設計誕生的爆破。
“轟——”
一聲轟鳴。
二度爆破。
唐姝不是通過聽覺聽見的,而是通過軀體,她翻轉的被炸飛,混在碎石塊見,還有那些名貴的油畫,玻璃,水晶,攪動她纖細的身軀。
她恍然大悟。
原來她在一重爆破的時候失聰了。
也許她已經失去了雙耳。
弗蘭尼根朝米歇爾和卡羅爾的方向逆著火光伸手,把兩道天鵝般曼妙的身影映入眼簾,好像18世紀出航的水手舍不得他在岸上的妻子亦或情人,那么渴望,還帶點乞求。
兩只天鵝展翅飛走了,離開了地獄般的火場。
熔巖般刺目又灼熱的火焰吞噬掉弗蘭尼根的軀體,蝮蛇一樣交錯盤曲而上,直到吞噬掉他整個手臂。
他眼中的憤怒、不甘、絕望、痛苦無人可知。
下一個是唐姝。
她的四肢在二重爆炸中支離破碎,整個人像一個可憐的破布娃娃,殘缺不成人形。火焰模糊了她的臉,血淋淋光禿禿的只剩骨頭上一點血肉,滲著鮮血。
那雙漆黑的眼睛尚且嵌在眼眶里,陪同它的主人承受痛苦。
徒勞,都是徒勞。
唐姝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身體沒有她逃走賦予應有的速度。
火焰的世界里,縹緲、孤寂,獨剩她一人。
一個人生,一個人死。
看著自己由生到死的全過程,由生人到枯骨,化成灰燼。
從此人間將再無她這人。
就這樣死去,她的存在沒有給時間的長河留下任何痕跡。
就這樣死去,無能眼見世事變遷。
就這樣死去,給還活著的人留下了什么。
就這樣死去…
……
“唐姝?”
“唐姝?”
唐姝聞言,回首,神色木訥的看向那個面色蒼白的女孩。
女孩帶著巨大的機械口罩,以便維持她的正常呼吸,看不出容貌,只有一雙清澈如水的黑色眼睛露在外面。
她一身黑色的正裝,胸口處佩戴了幾個銀飾。保暖羊毛毯墊在她的膝蓋上,遮住了她坐在輪椅上的下半身。
即便是以柔弱的形象坐在輪椅上,依然有種莫名不怒自威之感。
深灰色的圍巾遮住唐姝弧度優美的下巴,江城冬天的寒冷和它夏天的炎熱一樣出名。
“你知道什么是向死而生嗎?”
邱秋白隔著金屬面具,甕聲甕氣的問道,聲音十分輕松,不像是一個重病之人。
“出自孫子九地,置之死地而后生。”
唐姝用微乎其微的生意說道。
當得知自己可以稱得上是知己的唯一交心好友,生命到了最后時限,任誰都無法打起精神。
“好吧。”邱秋白無奈的聳聳肩,“這么解釋也可以,但是…”
邱秋白話鋒一轉,看著唐姝的眼睛,是唐姝認識她這么久,最嚴肅的一次。因為邱秋白這個人,至少在唐姝看來,無論遇到什么,都能用最輕松的態度對待。
唐姝后天性格的養成很受邱秋白的影響。
邱秋白看著唐姝的眼睛,確保對方在聽自己說話。
“還有一種解釋,《存在與時間》這本書里面,對人如何面對無法解釋的死亡給出了一個答案,生命意義上的倒計時法——向死而生。”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上犹县|
大名县|
黑山县|
泽库县|
静安区|
北流市|
静乐县|
株洲县|
应用必备|
荆门市|
陇西县|
绥滨县|
泰宁县|
黄石市|
石首市|
嵊州市|
奉贤区|
宿迁市|
闵行区|
肥乡县|
桐梓县|
南岸区|
兴文县|
南宫市|
兴义市|
西林县|
颍上县|
天峻县|
金阳县|
渑池县|
汪清县|
共和县|
浏阳市|
新巴尔虎左旗|
濮阳市|
永吉县|
湘潭市|
哈密市|
石林|
荔浦县|
安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