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察言觀色的人，能分辨得出什么時候主人什么時候想留客，什么時候不想留。還好，寸頭小哥在這方面有些眼力見兒，找了個什么借口，便提前跟短發女生離開了。

    房間里此時只剩下鏟屎官，零食官，還有我。

    空氣中有一絲危險的氣息。

    鏟屎官坐在沙發上，低頭玩著手機上一個她平時很少會玩的“種菜”游戲。

    “蘑菇，我這朋友說話直來直去，可能有時候沒有想太多，就說出口了……”

    “不不不，她說得好的，如果她不說，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吧。原來你都差點兒跟人談婚論嫁了，原來你之前跟前女友住一塊，原來你前女友也有抑郁癥。”鏟屎官邊說邊笑，像是一點也不生氣似的。

    “我也沒有刻意瞞著你……你沒問，我就沒有提前說這么多……”

    “我不問，你就不說了么？我以前以為，你對我生病一點都不大驚小怪，是因為不夠在乎，現在我知道了，她也有病，我也有病。你大概覺得我們倆很像，對吧。或者說，你是對她心生愧疚，所以才想著對我好。亦或是說，我其實只是她的一個替代品！”上一秒還平靜的語氣，立刻變成了湍流，仿佛下一秒就會把零食官給吞掉。

    “沒有！我根本沒這么想！”零食官有些著急，音量頓時大了起來。

    啪。鏟屎官把手機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嚇了我一跳。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有跟我說過么？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對我打開心扉，什么真心話，我聽到過么？”

    “我是男人，不是什么話都會噼里啪啦說出來，我能自己解決的就自己解決。”

    “好，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不跟我說你前女友的這些況，是怕我知道了之后，就會跟你分手么？”

    “是。”

    “……我在你面前，原來真的是這么小肚雞腸的一個女人。”

    “不是……”

    “對對對，我是小肚雞腸，但我不是笨蛋。我上次借用你的電腦，瀏覽器收藏欄里，有一個命名為‘小可’的收藏夾。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前女友，就叫小可，對不對？”

    “……是。但是，我真的不記得我建過這么一個收藏夾了。”

    “然后，我打開了收藏夾，發現里面有趣廣州、汕頭、潮汕的旅游攻略，還有酒店信息。后來，我去你的微博，搜索了‘小可’這個關鍵字，發現原來你之前發了這么多條關于她的微博。”

    “那個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啊……”

    “是，就像你的朋友說的那樣，好幾年前，你的確跟現在不一樣。因為那時候，你會在微博上秀恩，會發微博展示自己女朋友做的菜，送你的生禮物，紀念一起吃的飯，還會寫長長的志記錄你們倆一起去廣東旅游吃的東西玩的東西。”

    “我不記得這么多了……而且那時候的我還年輕，現在我基本都不用微博了啊……所以也不怎么發東西了。”

    “你是把我當成傻比了么？收藏夾有她，微博有她，豆瓣有她，心里也有她。”

    “我沒有……”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蘑菇……”

    “我說我不想聽！你不要跟我說話！你走吧，我累了。”鏟屎官幾乎是把零食官推出了大門。

    關上門之后，她的眼淚才啪嗒啪嗒地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