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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二進那周記賭坊后，我便佇候在原地四處觀望街景。商都的七十二座賭坊每一間都是朱門金頂，裝飾得十分氣派，沐浴在此刻柔和的陽光中十分奪人眼球。

    可是這里卻是賭城，貪欲之城，虎狼之地。

    長街上人來人往，我站在路中間著實有些擋道，便往一旁的屋檐底下挪了挪。

    仔細一想，胡二已經進去挺久了，若單單只是送一封信早就可以出來了。可要是被其他什么事情給絆住了，又或是他那位東家真的不同意他去長安……

    我不由得擰起眉頭，面露出些擔憂，眼睛緊緊盯著周記賭坊的大門。

    此時賭坊的大門口，勾肩搭背地走進去不少年輕的男子，手上掂著錢袋子，雙眸間大放光芒，笑容卻十分猥瑣。

    “姑娘，姑娘？”

    我的思緒被一陣沙啞的叫喊聲打斷，扭過頭，是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婦人。她半躬著背，眼睛藏在蓬亂的頭發底下，臉上沾了不少污痕。

    “婆婆，你……”

    “姑娘，”她似是對我十分好奇，微微挺直些背脊，亂發后的眼睛閃出一絲亮光，“見你站在這里許久了，可是在等什么人？”

    我同她點點頭，“在等我的朋友。”

    那老婦饒手顫顫巍巍地伸起來，神色透著些怪異，指著前面的周記賭坊道：“你那朋友是進了那里頭吧。”

    我眼中一愣，又與她點點頭。不料她忽的發出一聲嗤笑，身子搖搖晃晃地險些站不穩起來。

    “別，別，別！”老婦人推開我正要扶住她的手，“莫讓我這個乞討婆臟了姑娘的手。”

    她站穩后，又湊過來，這回是壓低了幾分聲音問我道：“姑娘，其實你等的是你的情郎吧？”

    我睜大眼睛，欲同她搖頭解釋，只看見她嘴角上揚，眼睛雪亮，語氣亦變得有幾分詭異起來，

    “姑娘，別等了！這可是在賭城，只要你那情郎一進去，便不會再回頭了。”

    “不是的，婆婆……”

    我沒來由的一陣心慌，還未完，便聽見眼前之人一聲厲喝，手朝著賭坊的門口指去。

    “你看！”

    她手指的地方，方才走進去的一個年輕男子被人丟了出來。與先前神奇的樣子不同，如今他身上僅剩下一件單薄的中衣，而且鼻青臉腫的。

    “哎呦！”

    送他出來的是兩個壯漢，皆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大罵道：“就這點錢還敢來賭場？趕緊滾，不然把你打得連你娘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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