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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順道：“如果能從細(xì)節(jié)觀察人，世上也就不會有什么偽君子了。正所謂君子儼然，既然溫文爾雅，眾人稱贊，那就絕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當(dāng)今朝野之中，居似忠信，行似廉潔般的偽君子如過江之鯽，司馬嘯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段姑娘，觀人相德，切不可觀跡不觀心?！?

    李順?biāo)杂行┢?，但確有道理。先秦以來，人們十分重視道德性情，兩漢之時，道德修養(yǎng)是選擇人才的一個極為重要的標(biāo)準(zhǔn)，東漢以后，察舉選官制沒落，魏晉得國不正，人心不軌，儒家衰微，人品道德從內(nèi)在修養(yǎng)變成外在修飾，偽君子如過江之鯽，泛濫成災(zāi)。

    魏晉南北朝時期，陰陽與乾坤顛倒，“名實相副，德才兼?zhèn)?，表里如一”的儒家風(fēng)范被徹底摧毀，無論朝堂還是江湖，司馬嘯這般有名無實的世故圓滑之人遠(yuǎn)比何言之這般剛正不阿之人大受歡迎。很多人還因為似忠若廉而名垂青史，他們“幽而如明、躁而如靜，欲而如讓，跛而如正”，“無而求有，少而求多，遲而求速”，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為官者不知公正，仗劍者不知俠義，為婦者不知羞恥。

    段月心思單純，不認(rèn)蘭芷之室，不識鮑魚之肆，然而越無知之人越自信，段月自認(rèn)明察秋毫，鑒人如水，又怎會相信李順之言，怒道：“你殺害司馬公子，又顛倒黑白，壞其名聲，我今日誓難饒你。”

    李順凜然道：“段姑娘，我見你心思淳樸才好言相勸，若是旁人，我早已一掌拍死。你們鮮卑段氏的不滅身刀槍不入，那也只是在旁人眼里罷了，在我看來，不堪一擊?！?

    段月喝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領(lǐng)教前輩高招了。”說罷，右手一閃，手心出現(xiàn)一柄匕首，左掌疊在右手后面，置于胸前，罡風(fēng)激蕩，匕首之端不住顫抖，發(fā)出嗡嗡之聲。

    李順見此匕首形如鳥翼，紋路精巧，便道：“江湖上稱段姑娘‘體迅飛鳧，飄忽若神’，這柄匕首，便是段姑娘的飛鳧刃吧。聽聞段姑娘輕易不使此刃，一旦使刃，必然見血?？磥矶喂媚锸莿恿藲C(jī)了，不過李某可不會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而手下留情，因為那樣，是對女子的侮辱?！闭f罷，輕舉右手，食指指尖真氣繚繞，雖沒有形成強(qiáng)勁罡風(fēng)，但隱隱有風(fēng)雷之聲。

    段月猛然向前一躍，巧若飛燕，迅若獵鷹，向李順沖去，手中飛鳧刃猶如一道閃電向李順射去，正是段月最為精擅的招式：飛鳧雷影。

    李順內(nèi)勁一吐，一道無形指力飛射而出，直接擊在段月的飛鳧刃上。段月只覺虎口生疼，拿捏不住，飛鳧刃掉落在地上。

    段月再次猱身而上，雙掌翩然，無數(shù)掌影將李順籠罩，一招“鳧趨雀躍”應(yīng)手而出，攻向李順。

    李順再次伸指輕輕一點，另一道無形指力飛射而出，透過重重掌影，直接擊中段月右肩，鮮血直流。

    段月肩膀吃疼，摔倒在地，她勉強(qiáng)支撐身體，暗想：“好強(qiáng)的指力，竟然如此輕易便破了我的不滅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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