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齊聚-《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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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晃了晃腦袋,掙脫開婦饒雙手,沒好氣道:“又來這套空泛道理,煩死了。”
婦人有些無奈,卻也沒有繼續(xù)語重心長傳授道理,只覺得自家孩子資好、根骨好,又有兩個姓氏的家世作為靠山,所以未來的路還很長,雖性情稍顯偏執(zhí)陰沉,但是大可以慢慢文火慢燉,拔苗助長才是最大的不妥。
聽著巷里的無趣對話,女童有些憂愁,“白猿爺爺,要是那人死活不愿意賣東西,我們怎么辦???”
雙手及膝如猿猴的老人笑了笑,“那就讓他去死好了。老奴來此,本就是為了應(yīng)付這種最壞的情況,要不然那筆錢,就等于打了水漂,連個響兒也沒櫻不過到時候姐的安危,會有些麻煩,估計得托付給宋家,或是李家才?!?
拋開其它不,若是殺人,雖然老人會被圣人驅(qū)逐出境,但是比起無聲無息打了個水漂,算是往水里投下一顆石子,好歹有點水花濺起。
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老人絕不會出此下策,畢竟那部劍經(jīng)意義再大,正陽山再視若珍寶,比起自己肩頭上這位姐的長生大道,終究是遠遠遜色的,最少對老人而言,是如此認為。
鎮(zhèn)四姓十族,以盧氏為首。
但如果放在外邊,恰恰相反,實則是盧氏墊底,源于由盧氏主支當(dāng)國執(zhí)政的一個王朝,被大驪兩大邊軍聯(lián)手覆滅后,盧氏在東寶瓶洲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
巷子那邊,劉羨陽聽著盧正淳著什么高官厚祿、腰纏萬貫、美女如云,就像是對著一個掉書柜的宋集薪,格外惱火,上前一步,指著盧正淳的鼻子斬釘截鐵道:“那鎧甲是我劉家的祖?zhèn)?,跟錢沒關(guān)系!你就算今就讓我搬到你家去住,從今以后你盧正淳每喊我爺爺,我也懶得理你!姓盧的,聽清楚了沒?!”
孤零零站在泥瓶巷口子上的盧正淳,死死盯著眼前這個混不吝,擺明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盧家大少一頭撞死在這里的心都有了。
之前自己在廊橋那邊擔(dān)任客,擋住劉羨陽去往鐵匠鋪子的路,結(jié)果出師不利,回到福祿街的宅子,爺爺招待過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貴客,不露聲色地將他喊到密室,沒有任何狠話,也沒有任何家族大業(yè)的大話,只是指著白布下的尸體,“正淳啊,爺爺沒有其它要求,只希望別讓你弟弟死不瞑目,希望到了頭七那,你已經(jīng)走出鎮(zhèn),就當(dāng)是替他看看外邊的風(fēng)景。”
盧正淳突然眼眶濕潤,哽咽顫聲道:“劉羨陽,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劉羨陽目瞪口呆。
這位錦衣玉食的年輕人,愈發(fā)脆弱無助,嘴唇顫抖,泣不成聲道:“好不好?我給你下跪,我給你認錯,行不行?”
撲通一聲。
盧正淳結(jié)結(jié)實實跪在泥瓶巷的泥地上,開始磕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
年輕人磕頭磕得很不含糊,砰砰作響。
泥瓶巷外墻腳根那邊,女孩腳丫一下一下輕輕踢著老人胸膛,想著這一路行來,相中了哪些入眼的山峰,想著挑選哪一座搬回家鄉(xiāng)才好。
男孩有些幸災(zāi)樂禍,隨口問道:“娘親,這個姓盧的是不是失心瘋了?以后咱們難道真要帶著個瘋子離開鎮(zhèn),那多丟人現(xiàn)眼???”
婦人神色復(fù)雜,想起許多親眼目睹的奇人異事,欲言又止,最后搖頭道:“不會的?!?
劉羨陽有些手足無措。
高大少年打破腦袋也想不到盧正淳會如此作為,一個鎮(zhèn)最富裕門戶的嫡長孫,就這么跪在自己腳邊磕頭?
劉羨陽臉色糾結(jié),就在此時,一直在觀察劉羨陽和盧正淳的草鞋少年,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對他輕輕搖頭。
劉羨陽于心不忍道:“這也太不像話了……”
陳平安眼神堅毅,不言而喻。
大大咧咧的高大少年,已經(jīng)有心軟的跡象。
可是在黑衣少女眼中爛好饒草鞋少年,此刻反而顯得極其鐵石心腸。
陳平安的直覺告訴他,如果劉羨陽在盧正淳下跪之前,答應(yīng)下來這筆買賣,不定最多吃些苦頭,但是性命無憂??墒乾F(xiàn)在劉羨陽,已經(jīng)陷入自己之前遇到的困境,當(dāng)時若非齊先生插手,自己的命運就是殺死苻南華,然后被殺,或是云霞山的人,或是老龍城。
而且更致命的是,按照寧姑娘告訴他的“規(guī)矩”,盧正淳本身就是鎮(zhèn)人氏的話,他或者盧家要殺劉羨陽,齊先生極有可能是無法管束的。
陳平安心思一轉(zhuǎn),趁著盧正淳還在拼命磕頭,壓低嗓音跟劉羨陽道:“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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