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軍中傾軋-《姝綻芳華》
深夜,月兒悄悄爬至樹梢,城門恢復(fù)了寧靜,廖文南都累得癱坐在地上歇息,婦孺老人都回去歇息了,只留了家里的壯漢和值守的士兵在這里守夜,清晨會有其他隊的士兵來替換他們。宋載言根據(jù)百姓的居住地給他們安排了任務(wù),分在靠家近的城門處,又從刺史府倉庫里調(diào)來一批盔甲和兵器,先給一些今晚臨時入伍的士兵用,忙道此時才喘了口氣,看見廖文南坐在地上便慢慢走過來,在距她一人遠(yuǎn)的地方坐下。“今晚可真忙啊!”宋載言長出了口氣,雙手輕輕捶打著酸脹的雙腿。廖文南側(cè)頭看了看兩人的距離,覺得不方便說話,雙手撐著身子往宋載言那邊挪了挪,壓低了聲音笑道:“宋兄不愧是刺史府頭號幕僚,手段果然了得!”宋載言知道他安排人在百姓中引導(dǎo)情緒被她看了出來,不禁苦笑著低聲解釋:“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不是愚兄愚弄百姓,實在是戰(zhàn)況緊急,沒有那么多時間慢慢來,賢弟別見怪!”廖文南前世見識過的卑劣手段數(shù)不勝數(shù),哪里會因著這點小手段生氣。而且此舉雖然算不上光明正大,目的卻是為了救這滿城的百姓。廖文南點出來并不是吹毛求疵,而是想提醒他:“讓那幾個人注意些,別露陷了,萬一別有心人利用怕是會引起內(nèi)亂。”宋載言聞言鄭重點頭,“已經(jīng)叮囑過他們了,我盡量安排他們在不起眼的地方。”廖文南又想起一事問宋載言:“即便做了這些安排,我們也沒有萬全把握能撐到援軍到來,難道刺史大人真的沒有為百姓們安排后路?”宋載言臉上露出舒展的笑容,“在下甘愿在青州城做一介幕僚,不僅僅是為了前程,也是因為趙刺史是位真正愛護(hù)百姓的一方首府。”“你以為穆陵關(guān)為何白白囤了一千精兵,若不是刺史覺得你的話更有道理,今夜里就有士兵陸續(xù)護(hù)送百姓撤往穆陵關(guān),然后再由穆陵關(guān)進(jìn)入瑯琊郡。穆陵關(guān)也是我們防御的最后一道屏障了。偷偷告訴你,刺史大人已經(jīng)決定若幾日后青州情形惡化,到了最后時刻會先行送百姓離開!”廖文南聽了宋載言的話,心底松了口氣。雖然前世關(guān)于青州的一點點記憶告訴她青州不會破城,而且也知道即便這些百姓逃出青州,也要遭受各種困苦折磨,甚至還是會丟了性命,但她也不忍因自己的主意把一城的百姓都拼進(jìn)去。此時此刻,城外二十里處大魏軍中,一個身穿大魏黑色鎧甲的將軍急匆匆的沖進(jìn)拓跋宇的營帳,營帳里正在商議的眾人都抬起頭來看向他,眾人眼里厭惡一閃而過。“三殿下,今夜為何不攻城?”這位將軍并未理會其他人,而是徑直走到營帳中間,質(zhì)問拓跋宇。拓跋宇看著面前身體不算健碩,面白髯須,一臉傲氣的將軍,忽然臉上露了笑,“今日將士們攻城累了,今夜好好歇息,待明......”“今日攻城的累了,換一批上就是,我們足足有五萬人,即便兵分兩路也是青州城士兵的兩倍,應(yīng)該一鼓作氣拿下青州城,以免夜長夢多。”這位將軍不以為意,輕描淡寫的道。“賀賴將軍說的輕巧,你沒看見我大魏今日死了多少士兵嗎?大周軍依靠青州城的優(yōu)勢,一塊石頭砸下來就能打死我們的一個戰(zhàn)士,后面的所有戰(zhàn)士都會被順著砸下來,照這個打法,青州城攻下來,我們手里的士兵也損耗的差不多了,拿什么去攻打后面的城池!”營帳里站在一位驍騎將軍‘嚯’地站了起來,氣憤的質(zhì)問這位大言不慚的賀賴將軍。“這就不勞三殿下與諸位操心了,若真到了那日,陛下必定會另派精銳部隊攻打大周腹地。”這位賀賴將軍不知是何來歷,竟如此膽大的無視軍中眾將的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依舊不知死活的大言不慚。“賀賴將軍的意思是,我的西北軍不過是這次南征的炮灰而已,死光了便死光了是嗎!”拓跋宇慵懶的身子漸漸坐直了,微瞇的雙眼里精光乍現(xiàn),語氣輕緩卻寒意森森,說道最后兩字,透出幾分危險之意。這位賀賴將軍此時才恍然明白自己的話已經(jīng)觸怒了這位曾經(jīng)在大魏朝堂上殺伐決斷的皇子殿下。前段時間這位皇子不知被誰算計接連失利,竟還被大周擄了去,雖然最終憑他一己之力逃了出來,但在大魏朝堂上的聲望還是一落千丈。不過幾月自己竟然忘了拓跋宇那些懲治敵人的殘酷手段,不由心里一陣后怕,身上頓時除了一身虛汗,連忙矮了氣勢低頭退讓:“末將不是此意。只是陛下命末將任此戰(zhàn)監(jiān)軍,末將自然要盡心盡力。我們此時畢竟靠近大周腹地,若不一鼓作氣拿下青州城,被他們的援軍包圍,南征軍必然是損失慘重!還望殿下體諒末將苦心。”“賀賴將軍的苦心,本將自然體恤。只是今夜里對面青州城的情形,賀賴將軍也看到了,青州城內(nèi)燈火亮了一夜,不時有各種動靜傳出,城墻上來往的士兵怕不下近萬人,若青州城內(nèi)單一個城門就如此多的人,我們想短時間內(nèi)攻破怕是不易吧?”拓跋宇又懶懶的倚靠在憑幾上,清朗的聲音透著幾分諷刺。“這必然是大周人的陰謀!弄來欺騙我們的!”賀賴將軍忙道。“自然是陰謀,可這陰謀是什么?該如何躲避,若不查探清楚,中了埋伏怎么辦?就如賀賴將軍之意,我們南征軍死光了沒事兒,耽誤了攻城進(jìn)度怕是會被陛下怪罪吧!”拓跋宇的話越發(fā)不陰不陽,帶著幾分陰冷嘲諷,殿內(nèi)的眾將士都冷冷的看向賀賴將軍。八月底的天賀賴將軍額頭上的冷汗卻越來越多,他恨不得拔腿跑出營帳,但雙腿如被眾人的視線釘在了地上,動也動不得。“本將作為南征軍主將,自然要為手下的士兵和戰(zhàn)場上的形勢負(fù)責(zé),以最小的犧牲贏得最大的勝利。本將剛才就是在與諸位將軍商討攻城之法,至于大周人的陰謀,就靠賀賴將軍你幫忙探查了!”拓跋宇身上的凜冽氣勢一收,賀賴將軍頓時覺得身上一松,連聲應(yīng)“喏”,踉蹌著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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