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呃……” 劉元瑜猶豫半晌終是沒能答不上,他故作憤慨道:“此等策論放在歷朝歷代,皆是重中之重,趙正言要我倉促間做出回答,這分明就是強人所難!” 趙旸冷哼一聲道:“我也不求你面面俱到,提一個建議總有吧?” “呃……”劉元瑜為之語塞。 見此,趙旸睜大眼睛,提高聲調(diào)故作震驚道:“一個建議也無?!” 劉元瑜聞言面色漲紅,忙道:“豈會一個建議也無?” “那你說唄。” “或可……呃,或可另頒一稅,籌之用于武備……” 趙旸聽得眼眉一挑,撫掌大笑道:“苛捐雜稅,好主意,這是恨民不反啊。” 殿內(nèi)群臣想笑卻不敢附聲。 劉元瑜大驚失色,慌忙朝趙禎作揖道:“官家,臣絕無此意……”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趙旸推到了一旁:“行了,你這個書讀犬肚的也往旁邊站,百無一用。” 隨即,趙旸抬手朝著侍御史劉湜招招手:“那位劉御史,來來,輪到你了。……別裝看不見,非要我指名道姓?” 在周遭臣僚神色各異的注視下,劉湜硬著頭皮走到殿中,先向官家作揖,隨即緩緩朝向趙旸。 趙旸和顏悅色問道:“這位劉御史如何稱呼呀?在朝中又位列何職呀?” 看著趙旸那張稚嫩且布滿笑容的臉龐,劉湜感受到了濃濃的惡意,微吸一口氣道:“鄙人……侍御史劉湜。” “侍御史……” 趙旸低聲念叨一遍,將此人的官職、姓名及長相也記在心中,隨即笑著道:“好,劉御史,輪到你回答了,莫要客氣,暢所欲言。” 此時劉湜抬頭看看官家,又環(huán)視殿內(nèi)臣僚,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道:“誠如先前劉御史所言,似節(jié)源開流之議,在歷代皆是重中之重,倉促間根本無法作答……” “一個建議也無?”趙旸擠眉弄眼表情古怪問道。 劉湜呼吸一滯,硬著頭皮辯道:“此非我術業(yè)專攻,鄙人此前供職于審官院。” 殿內(nèi)響起幾聲嗤笑,但劉湜卻充耳不聞,目不轉睛地看著趙旸,那表情好似在說:有本事你問我相關的! 趙旸目視著劉湜,忽然疑惑問道:“審官院是干嘛的?” 御座之上的趙禎不自覺地翻了翻白眼,殿內(nèi)亦響起一陣輕笑,善意的笑聲及冷笑聲皆有。 但劉湜聽聞卻是心中暗喜,振作精神,不動聲色解釋道:“考核六品以下京朝官殿最,排列其爵名、秩位,在此之上提出相應內(nèi)、外職務任命,上報以待批……” 趙旸大致聽懂了,所謂審官院,就是取代了一部分尚書吏部的職能,再一看這劉湜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他嘴角一勾,惡意滿滿道:“那你談談范相公當初在《答手詔條陳十事》中提出的‘明黜陟’吧。” “啊……”劉湜頓時就傻眼了。 眼下他大宋的磨勘制,只要有合適的推薦人,文官三年一遷、武官五年一遷,只要磨勘期滿了就可升遷,哪怕碌碌無為;甚至于,只要不犯下重大罪行,中等過錯以下也不過延期一兩年升遷。 可以說磨勘幾近相當于熬資歷,哪怕無才能、無功績,熬得時間久了,還是能夠上位,只不過較那些有才能、有功績的晚幾年罷了。 但范仲淹提出的“明黜陟”,卻希望朝廷罷黜那些碌碌無為、尸位素餐的官員,非但要令其不能升遷,還要將其貶職、罷黜,自然而然會激起極大的反對浪潮。 而如今,趙旸要劉湜當眾談論此事,這是劉湜敢談的么? 畢竟是人都知范仲淹提出的這項議案是有利于國家及吏治的,若他劉湜反對,那他就成了小人;可若他公然表示贊同,那就等于站到了某一些官員的對立面——考慮到當年就連范仲淹都被逼得只能離開汴京,這股勢力可不小。 “啊……這……”劉湜張了半天嘴也沒下文,倒是額前的冷汗嚇出不少,只見他用衣袖擦了擦汗水,惶惶道:“事實上在此之前,我在三司二十四案任過錢帛案案使……” 話音未落,殿內(nèi)就響起一陣嘲弄的嗤笑,其實他們也未必都敢公然談及范仲淹的“明黜陟”之議,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嘲笑劉湜。 其中就屬趙旸的嘲弄笑容最為放肆,目視著劉湜譏諷道:“身為御史,理當剛正直諫,然而你連范相公的‘明黜陟’一議都不敢評論,你有何資格來評判我?” 劉湜又羞又氣,正要開口反駁,卻聽趙旸搶先說道:“我就敢說,我支持范相公提出的‘明黜陟’一議!你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