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聽罷，比張楓還要震驚。“想不到，老雷竟然會干出這樣的事。”“這不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嗎？”他質疑道。換皮劇組就算是要賠錢，那也是一個團隊，傷筋不動骨。可他老雷是單槍匹馬，他的根基在明珠而不在內娛。來到內娛拍戲，不說和大家抱成一團，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他難道不清楚，這件事如果被同事們知道，他會死的很難看嗎？一定是被氣昏了頭。“他怎么想，這是他的事，但吳迪的話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將來你和倪的團隊接觸的時候，一定要多長個心眼。”“我們要做到當人一套，背人一套。”老李沉著道：“我明白，導演你放心。”“我今天晚上就去探探口風。”“也不用那么著急，先把律師請了再說也可以。”雖然張楓是這樣說，但是，老李還是按照自己的步驟進行了下去。…………“老林吶，你終于來了，快！”“快請坐！”乾豪大酒店二樓貴賓包間，電影換皮制片主任李寬誠意邀請老林吃飯，而老林，正是當紅小生倪一烘的經紀人。“有什么事，就快點說吧，臨時從杭州趕過來，待不了多長時間，倪一烘明天還有活動，我必須出席。”人雖然是來了，但態(tài)度卻不怎么好，自從進門，雖然老李一直賠著笑臉，老林卻很反應冷淡。現在還擺出態(tài)度，催促老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林，消消氣，先喝一杯，慢慢談。”說話間，老林的酒杯就被滿上了。你沒有時間，我有啊！酒桌上談事情是最方便的，你就是不看在人情的面子上，也總得看在好飯好菜的面子上吧。老林盯著酒杯，想了一陣，終于拿了起來。只要他肯端酒杯，今天就有的聊。“老林，律師函我們收到了，你們那邊究竟是什么想法？”“還能有什么想法？”提到這件事，老林的臉就更黑了。“這不都是被你們逼的嗎？”“還有臉來問我？”“總之，你也別想從我這里套出什么話來，老老實實的準備迎接訴訟吧！”“你口氣這么沖做什么？”老李不樂意了。人家在圈里好歹也是有地位，有身份的老前輩好不好？多少你也得給點尊重。“又不是我在背后搗鬼，又不是我想讓倪一烘解約的。”好像也有道理。老林想了想，終于拿起了筷子。“雖是這么說，但是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除了解約談賠償，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解決辦法了。”“你們的電影已經開拍半個月了吧，我看那個群演小子已經拍了不少戲份了，現在再要求劇組換人，也不現實。”“你總不能指望我們吃啞巴虧吧！”老林說的頭頭是道，乍一聽起來也挺有道理的。但是他是不是忘了一個大前提。“老林，很多事情，你不說，我不說，都是給各自留余地，我們就不要弄得太難看了吧。”他這樣一說，老林的火氣就上來了。“什么叫弄得難看？”“我們團隊有什么對不起劇組的？”瞪著眼睛，紅著脖子，不知道的，還真的會以為倪一烘的團隊多么清清白白似的。“老林，難道，我們是無緣無故要和倪解約的？”“自從電影開拍以來，他來過幾天？”“不是請假，就是在片場摸魚，他是篤定了我們劇組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容忍。”“你客觀來講一講，你要是導演，你覺得，倪的表現怎么樣？”這是個敬業(yè)的問題，提到這個問題，老林就啞巴了。倪一烘是什么表現，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甚至，倪能有那樣的表現，他這個待價而沽的經紀人也有責任。“他不過是年輕，不懂事，你們真的有心用他的話，調教一段時間，也就不會如此了。”呵呵，說的好聽。老李也吃了幾口菜，不屑的搖搖頭。“老李，我們是劇組是負責拍電影的，調教藝人，那是你這個當經紀人的職責。”“你也是圈里的老人了，以往帶過那么多的藝人，這個規(guī)矩你不是不懂。”“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不說經常放劇組鴿子這件事老林是不是主謀，但他絕對是有心縱容，要不然，以他的資歷，絕對不敢如此耍弄劇組。“你老實說，之前那段時間，倪總是放劇組鴿子，是不是因為他看上別的戲了，想撂挑子？”事后，老李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一種可能。“倒也不是有別的戲，他才剛紅，商業(yè)活動多，每個都不想放棄，本來想著趁著電影剛開拍，戲份還不是那么重的時候去撈幾票，過后再認真拍電影，實在是沒想到，張導人雖然年輕，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不只是倪一烘沒想到，就連老林這樣的老江湖也沒想到，張楓如此雷厲風行。老李點點頭，了然了。“你們就是認為張導是個女的，人又年輕，就欺負她，以為她會容忍。”“沒想到，張導這么強硬。”沒錯，這就是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故事。老林竟被這一番總結逼的啞口無言。老李又說道：“剛才那是敬業(yè)與否的問題，現在要談的是你們占了劇組多少便宜的問題。”“雖然片酬定了200萬，但是，你們只拍了10天左右的戲份，這其中還包括3天的無故曠工，先期已經給過50萬了，這你不能否認吧。”老林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他好像剛剛才想起這件事似的。“那50萬是定金，是早就談好的，合同里都寫的明明白白的，難道你們還要反悔不成？”“反悔倒是談不上，我只是希望，你們團隊也考慮清楚，如果倪一烘夠有眼力，就拿著50萬，乖乖解約走人，雙方都不要給對方制造麻煩。如果不然，那就認真接受調解，各退一步解約。”“調解？”“張導能接受嗎？”老林的眼前浮現出了張楓那張倔強的臉，遺憾的搖了搖頭。“當然能。”“避免上法庭，這是每個劇組都想達到的目標，張導自然也不會例外，但能不能先走調解，也要看你們這邊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