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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年輕人邀請狽先生入座,擺好爐具煮起了靈茶靈酒,桉臺上還有曲水流觴漂著各種靈果,十分有風度涵養。
狽先生很喜歡這種氛圍,有種文士之間青梅煮酒的感覺,這是它在書中看到的。
作為妖族一直心向往之,今日終于自己也體會到了。
二人一妖雖然種族不同,修為也不同,但是并沒有歧視,按照平輩論交。
狽先生為金丹期妖族,兩個年輕人不過是筑基期修士,可是狽先生語言之中十分尊敬。
他們先是飲酒賦詩,提筆描畫,絲竹奏樂,潑墨揮毫,仿佛知交好友一般,享受著文人之間難得的雅趣。
一曲高山流水過后,其中一名頭戴綸巾,身披鶴氅的青年按住琴弦,笑著看向狽先生。
“先生現在可曾平復了心緒?”
狽先生沉浸在琴音中久久不能自拔,如癡如醉,恍忽所以。
突然聽聞對方的詢問,這才驚覺,連忙起身拜謝。
“多謝朱兄撫琴,現心緒已定,只是志向已失,迷茫渾噩,久久難以釋懷...”
隨后把自己被奎虎妖王攆出一事講了一遍。
鶴氅青年聽聞只是點了點頭,把琴放在一邊,重新撿起鵝毛羽扇,緩慢搖動之間,把目光眺望向了遠處的天際。
“狽兄,你看那里。”
狽先生和另外一名高瘦青年把頭轉過去。
遠處天邊,一座座大山直插云霄,如擎天利劍,在山腰處有一條明晃晃的白帶纏繞,那是一條懸浮大江。
遠處看起來像一條白帶,估計到了跟前就寬闊無比。
其上氣象萬千,云朵一層層如階梯狀,甚至每階都有不同的顏色。
天上大風吹來,云海翻涌波濤,天梯巋然不動。
金色陽光灑下,云紋隱隱浮現,條條金絲扎根于空中,遙遠的另一端不知指往何處。
“三江交匯,盤通內浮,八陵拱衛,困龍升天。那是斷崖禁地深處有名的潛龍之地,也是最高深莫測的地勢,連妖王都忌憚萬分。”
狽先生出生于禁地,對于這里的幾大禁區都了如指掌,十分熟悉。
只不過那邊距離這里極為遙遠,因為氣象龐大通天徹地,所以整個禁地都能看到。
“我指的不是這個。”
鶴氅青年起身拂袖,單手背負,用鵝毛羽扇遙指天際。
“你看到那條分叉三路,又交匯在一起的天河了嗎?”
旁邊的高瘦青年跟著點頭。
“那是自然,我曾在古籍中看到過,此界有名的潛龍之地,就在斷崖禁地深處。有一條懸空天河,因為地勢磁場和天穹引力,途徑此處被架上了山腰高空,從八陵穿過橫跨天際,能夠親眼見到,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狽先生也跟著感嘆:
“沒錯,哪怕老夫已經在斷崖禁地茍活這么多年,每次看到還是忍不住心馳神往,也曾有老妖流傳推測過,天河有可能是被大能之士拘禁上天的,只是據說凡進去那里的人妖,從來沒有活著出來過...”
“咳咳,扯遠了...”
鶴氅青年干咳幾聲把二者拉回現實。
“我的意思是,狽兄倘若迷茫,不如拷問一下內心,你的追求究竟是什么?”
“追求?”
狽先生略微思索片刻,便很快回答出來。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
這個沒什么可糾結的,狽先生自從開啟靈智后,得到了一名隕落在禁地的儒門修士遺物,自學儒家經典,妖生觀、世界觀、價值觀深受儒家熏陶,形成了自己的性格志向。
哪怕在修真主導的偉力世界,也不是所有人或者妖都是只想著逐漸變強,大家都在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
有的人渴望功名利祿,有的人喜歡自由不羈,有的人羨慕長生久視,有的人展望仙道盡頭...
鶴氅青年微微頜首,眼中帶著智慧的光芒,仿佛看透了世間輪回。
“人生之艱難,就像那不息之天河,雖有東去大海之志,卻流程緩慢,征程多艱。”
“然江河水,總有入海之時,而人生之志,卻常常難以實現,令人抱憾終身。”
“你看有多少人渴望長生,但是最后能長生的人又有幾個?”
“你再看有多少人想要窺探仙路盡頭,但是仙路盡頭究竟在哪里誰也不知道,古往今來多少璀璨天驕中道崩殂。”
“還有更多的人渴望自由,可是他們真的追求到自由了嗎?且不說為了修煉用度被迫奔忙,需要靈石,需要丹藥,需要天材地寶,需要靈山福地...甚至這方世界的天地,本就是一座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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