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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fēng)呼嘯。

    刮得枯葉塵土四下飛揚(yáng)。風(fēng)吹在臉上，也有一些疼。

    這樣的大冷天，人們是恨不得全部窩在家里烤著炭火不出門的。

    從鎮(zhèn)上回青山村的路口，一輛吉普車停了下來。

    片刻，從車?yán)镢@出兩個穿著軍大衣的身影來。

    “老田頭，看你年紀(jì)也不小了，非要走路，非要走路，青山村路口這過山風(fēng)喲！”一個瘦小的老人，幾乎是縮在衣服里，一臉埋怨地說道。

    田佩榮身材比較高大挺拔，瞧了一眼道路兩旁的秀麗山峰，眼里閃過一絲懷念，說道：“多少年了，這里還是這么冷，當(dāng)時剛來的時候，差點就凍僵了……哎，老陳，我可沒讓你走路，你想坐車就直說。”

    陳行之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戴著一頂護(hù)著耳朵的帽子，又縮了縮脖子，顯得人越發(fā)矮小，說道：“哼！老田你這人真的是，我比你還小幾歲呢，跟你一比就是小伙子，你能走，我不能？”

    兩個老人一路往青山村走去。

    “路邊這池塘竟然還在，當(dāng)時天闊還來這釣過魚，魚湯……”田佩榮回憶起來，搖頭失笑。

    “魚湯太腥了，連姜都沒有，我現(xiàn)在看見魚就怕！還是山上的野雞湯好喝，當(dāng)時還以為你老小子熬不過去，又怕有味道引人來，半夜燉湯，鬧得跟那周扒皮似的，大半夜雞叫……”陳行之嘿嘿樂呵說道。

    “那也是我徒弟。”田佩榮炫耀。

    陳行之瞥了他一眼，一臉鄙視，道：“老田，一把年紀(jì)了要點臉！當(dāng)時是誰嗚嗚哭來著，說家里沒人了，說有一個妹妹找不到，說什么自己一腔抱負(fù)來不及施展，愣是要拐天闊這孩子，真夠不要臉的！”

    田佩榮由得他說，不生氣反而一臉笑意，道：“行了，你這還不就是嫉妒，你倒是想找一個徒弟，找得到嗎？天闊那樣的孩子是隨處能見的嗎？再說你那個醫(yī)學(xué)沒辦法，條件跟不上，我們那才實用！沒見后來村子里還特意弄了那么多工具特供啊……”

    兩個老人，跟兩個孩子一樣你來我往地斗嘴，走過這熟悉的村道，想著當(dāng)年那些事情，話語從嘴里輕描淡寫出來，眼底卻是濃濃的情緒。

    “咦，這天氣外面這么多人？現(xiàn)在外面還能做什么？不是說這幾年豐收了嗎？”兩個老人有些意外。

    “這有啥好想的，沒準(zhǔn)就是挖馬蹄呢，青山村這馬蹄不錯，紫黑紅亮，又脆又嫩……”陳行之有些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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