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是,他終究沒有開口。 也許,從頭到尾,他都只是被動接受,他甚至從來都沒說過喜歡她。 即便如此,楚云深還是讓步了,再次向他伸出手,“和我一起走!你敢嗎?” 玉隱眼簾微垂,任由那只染滿血的手停留在空中,“我有自己的使命,不能走。” 楚云深的手,緩緩攥握成拳,聲音漸涼,“那你來干什么!” 玉隱抬眼,最后認真將她看了一眼,將她華美明艷卻因殺戮而變得凜冽的容顏,記在心間,轉身對身后漫山遍野的烏合之眾朗聲道出三個字,“放她走。” “玉尊,楚云深穢亂師門,屠戮親族,殺人無數(shù),今日,若是放這個女魔頭離境,來日必定后患無窮!” 人群中,響起許多反對的聲音。 層層刀光劍影蠢蠢欲動。 “本尊再說一次,放她走!” 楚云深昂了昂下頜,看著他玉立的背影,擋在自己面前,他玉色的袖底,露出一小截殷紅如血的流蘇。 他將她落下的珠釧,緊緊扣在手心。 她站在他的身后,低聲,溫柔地開口,“玉容笙,跟我走,最后一次!” 玉隱微微回首,卻不看她,“今日起,楚云深已死,北地極寒,山高水遠,姑娘多保重。” 他反手一掌,并不重,卻力道足以將她遠遠推開,飛躍國境,去了那個再也無法回頭之地。 這一掌,袖間鮮紅的流蘇飛舞,化出紅光,如一道血線,十年相伴,從此斷絕! “不能讓楚云深跑了!追——!” 人山人海,喊殺聲起! 整個皇朝的人,都不愿這么輕易放過她! “再說一次,放她走!”玉隱一聲怒喝,廣袖一揮,罡風驟起,排山倒海之勢,飛沙走石,一道極深的鴻溝,赫然炸裂開在國境之上! 玉隱王震怒了! 他一向性情淡薄,與世無爭,從容且尊貴,沒人見過他真正出手,也沒人見過他震怒時的模樣。 他就這樣,悍然攔下了追殺的大軍,放了她。 之后回到龍都,玉隱破天荒向龍帝龍后負荊請罪。 “楚云深穢亂師門之罪子虛烏有,然,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玉隱管教不嚴,為師不正,難辭其咎。” “楚云深屠戮千里,殺人無數(shù),身為啟蒙之師,授業(yè)十載,玉隱當與其同罪。” “楚云深殘殺同族,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其行可惡,其情可憫,玉隱愿代其領罪。” 他身為這個皇朝最尊貴、最神圣的人,向來只跪天跪地,如今卻跪在天化廣場上,替一個妖魔請罪。 彼時的龍帝有些慌了。 他們可以追殺楚云深一萬次,將她從云間拽入地獄,卻沒人敢動玉隱王分毫,更何談定他的罪。 “玉尊愛徒心切,孤感同身受,只是您老人家的膝蓋,孤受不起,快起來說話。” 龍帝好不容易將玉隱扶起,一頓安撫。 如此,楚云深這件事,紛紛揚揚一年多,如今人也跑去貪狼了,也該告一段落了。 龍雀與貪狼多年交惡,隨時擦槍走火,這個時候,誰都不敢去貪狼要人。 這件事,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而玉隱則為此罪己,決定終生面壁,獨自隱居梨花海,一晃就是十年未曾出。 直到十年后,北域出了個無妄魔尊,在貪狼皇朝覆滅之時,以一己之力,對抗拜月與龍雀聯(lián)軍,護著玄徽小皇帝,一路打上北高山,相持數(shù)月,負隅頑抗,卻沒人能將她拿下。 人們才想到請玉隱再次出山。 龍倚天此時已登基為帝,鳳臨亦已是一代君王。 兩人并肩立在梨花海外,三天三夜,恭請師尊。 “他頭戴黃金面具,沒人知道是何模樣。” “他的武器,是一把極長且纖細的劍。” “他擅長機關火器,一只破軍子,便可將數(shù)千人敵陣沖散,令其潰不成軍。” “他制造的風雷誅殺炮,一門便可滅國!” 玉隱不為所動,這世間的事,他已經(jīng)不想管了,等她死了,他在這世間的使命即可完結,從此離開,了卻一生。 鳳臨與龍倚天相視一眼,終于道:“他的渡劫劍法,一劍千軍,無人可擋。” 之后,是片刻的寂靜。 再之后,梨花海關了十年的門,開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