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冬~!’ ‘冬~!’ ‘冬~!’ 沮陽城南城門城墻上。 一名燕王府護衛應令擂響了城門正上方偌大的戰鼓。 隨即厚重鼓槌的不斷落下。 道道低沉鼓聲快速朝著四周蕩漾而去。 不多時。 城墻下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漸漸熄弱。 數不清的佃戶雙膝跪地,通紅著雙眼仰頭看向城墻之上的許奕。 無數道滿是渴望與哀求的目光瞬間匯聚許奕一人。 ‘呼。’ 許奕悄無聲息地吐出一口郁氣。 似欲將心中那令人格外不適的郁結全部吐出胸腔般。 數息后。 許奕略作定神,探出身子俯瞰城墻下那密密麻麻的跪地不起的身影。 隨即再度朗聲道:“諸位父老鄉親,請聽孤言!” “無戶籍一事,孤已知曉?!? “依大周律,主動藏匿戶籍者,重當滿門抄斬,輕則徒刑千里?!? 此言一出。 城墻下瞬間響起無數倒吸涼氣聲。 然而,不待一眾佃戶有所反應。 許奕再度朗聲道:“但孤與孫郡守一番相商后?!? “皆認為藏匿戶籍一事,絕非諸位父老鄉親本意。” “故而過往之事,可既往不咎?!? “并予上谷郡無戶籍者三月之期。” “三個月內,凡主動登記造冊者?!? “郡衙可代其繳納三年田賦。” “即,三個月內主動登記造冊者,三年無需繳納田賦?!? 話音落罷。 城墻下瞬間響起無數歡呼之聲。 一眾佃戶舍命苦苦哀求,所求無非是一戶籍。 好令自己子孫后代徹底擺脫黑戶之身。 若天災難阻。 朝廷下令賑災。 有戶籍者自可正大光明地出現于本地賑災粥棚。 而無戶籍者只得背井離鄉,遠走他方去尋那渺茫的生機。 此間區別當真是不可謂不大。 而現如今。 許奕不但予其重新擁有戶籍的機會。 還特赦三年田賦,使其再得喘息之機。 這如何不令一眾佃戶欣喜若狂。 至于許奕口中的與孫郡守相商? 佃戶們是老實本分不假。 但老實本分并不等于傻。 若那孫郡守真這般想。 方才為何不言? 一時間。 沮陽城南城門處滿是感激涕零之聲。 其身之大,直沖云霄且久久不愿散去。 南城門城墻上。 許奕背負著雙手立身于城墻垛口處,嘴角終是露出些許笑意。 然而僅過了數息。 許奕嘴角笑意便徹底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凝重之色。 佃戶重新登記造冊終究只不過是一意外之喜。 現如今那懸于頭頂之上,隨時可取人性命的利刃依舊高懸。 “擂鼓!” 許奕略作定神再度下令道。 ‘冬~!’ ‘冬~!’ ‘冬~!’ 隨著低沉的鼓聲再度響起。 城墻下那直沖云霄的感激涕零聲快速熄弱。 待南城門處再度安靜如初后。 ‘咳咳?!? “戶籍之事已解,接下來咱們再說說排水之事。” “大雨灌田,諸位父老鄉親心憂青苗,排水入渠。” “此乃人之常情,并無絲毫不妥?!? “而孫郡守之所以派兵阻攔諸位父老鄉親亦是為了諸位父老鄉親著想?!? “諸位父老鄉親有所不知。” “現如今咱們沮陽城的母親河已經水滿為患了。” “就連城外的各處支流也已不堪重負。” “若是不加固堤壩,不清理河道?!? “仍不斷地排水入渠,恐用不了多久,洋河便會決堤。” “屆時諸位父老鄉親又該何處何從?” 許奕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地大聲道。 ‘啊?洋河都已經水滿為患了嗎?’ ‘燕王殿下,小的真不知道這事啊。’ ‘現在怎么辦?水排不出去沒有收成是死,排出去了發大水了還是死。’ ‘是啊,現在到底該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等死吧?!? 許奕話音落罷,城墻下瞬起嘈雜。 一時間左右為難、驚慌失措、心神恐慌、絕望無助等多種負面情緒瞬間將沮陽城南城門包裹的死死的。 “擂鼓?!? 待恐慌、絕望等情緒愈發濃烈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