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帶有絲絲暖意的金色霞光。 穿過半開的中軍大帳門簾。 灑照于方被寒風侵蝕過后的中軍大帳內。 漸漸驅散了中軍大帳內的些許冰寒之意。 然,任其再如何溫暖如春。 亦無法驅散李光利那由內自外所散發出的冰冷之意。 鳴狐山半山坡中軍大帳內。 李光利面色極其陰沉地死死攥著谷占營方才遞來的紙條。 近月余時間未曾修剪過的指甲穿過那寫有字跡的紙條,深深地插入手心之中。 短短數息之間。 那寫有字跡的紙條便被點點殷紅之色完全染透。 然,李光利竟好似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般。 依舊一動不動地死死攥著手中紙條。 ‘凡攜谷占營頭顱至鳴狐山下者,賞千長爵、賞牛羊千頭、奴仆兩百人、戰馬百匹?!? ‘凡攜李光利頭顱至鳴狐山下者,賞王爵、賞牛羊萬頭、奴仆兩千人、戰馬千匹、優等牧場百處。’ ‘凡攜曲長及以上官職頭顱至鳴狐山下者,賞百長及以上爵、牛羊百頭起步、奴仆百人起步......’ ‘凡于鳴狐山軍寨成功制造混亂者,皆賞賜牛羊數十頭、奴仆數十人、食鹽三斗......’ 李光利緩緩閉上雙眼,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著匈奴射來的紙條上所寫的那一段段觸目驚心的字眼。 常言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常言又道:自古財戈動人心。 匈奴精銳斥候冒著身死的風險射來此信。 其目的無非是為了亂李光利部軍心。 使其自內部徹底瓦解。 所謂攻心戰,莫過于此。 然。 縱使李光利深知匈奴左谷蠡王所圖,又能如何? 當互相懷疑的種子深深種下的那一刻起。 一切的一切都將變得不在穩定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李光利漸漸回過神來。 滿臉陰沉地望向谷占營,沉聲詢問道:“今日共有多少士卒與你一同巡營?” 谷占營聞言心中一凜。 此言一出,意味著什么谷占營又豈會不明白? 谷占營強行穩住心神,隨即拱手行禮道:“回大將軍,今日巡營與以往等同?!? “同是八百士卒化為四隊,每隊兩百士卒,四隊同時巡查營地四方?!? 李光利微微點頭,隨即再度問道:“匈奴于何地射來箭失?其所對應的又是何方巡營隊?” 谷占營微微一頓,隨即拱手行禮道:“回大將軍,匈奴射來箭失之際,四方巡營隊方于營寨南門處匯合?!? “尚未來得及通明營寨四方情形之際,那匈奴箭失便已然射來?!? 此言一出。 李光利瞬間眉頭緊鎖。 本就陰沉的面色自此刻起愈發地陰沉起來。 若僅僅只是一方巡營隊,那還好辦。 大不了將其兩百士卒以通敵罪名殺人滅口便是了。 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 然,偏偏匈奴斥候選在了四方巡營隊匯合之際。 那可是足足八百人的巡營隊?。? 須知,再歷經上次莫干河谷大戰、誘餌殿后之戰、以及此后數次窮追圍堵之戰過后。 李光利部的三萬精銳騎兵,真正活著走到鳴狐山的僅僅只有八千余人。 在歷經數日圍堵、缺衣少糧、水土不服等種種突發事件后。 現如今鳴狐山上僅僅只剩下了六千余士卒。 若為一尚未發生之事,以莫須有的罪名屠殺整整一成有余的士卒。 想必到了那時,完全無需匈奴左谷蠡王再行什么攻心之舉。 到了那時。 鳴狐山上的李光利部必然自行崩潰。 思及至此。 李光利好似一瞬間老了十好幾歲般。 “魏國公?!? 李光利心中深深嘆息一聲,隨即有氣無力地看向谷占營。 “末將在?!? 谷占營強打起精神抱拳行禮道。 “傳令下去!援軍明日入夜后必至!” “待援軍一至!原一石糧的賞賜提升至十石糧!” “原八兩鹽的賞賜提升至八斤鹽!此八斤鹽中含四斤精鹽!” “待援軍一至!當即兌現一石糧、八兩鹽的賞賜?!? “余者皆送至士卒家中,親手交予士卒家人之手。” 李光利直視谷占營,一字一句地沉聲下令道。 當然。 其言語間的重點從來都不是什么提升獎賞。 而是士卒家卷。 說是提升獎賞,事實上其內的威脅韻味更甚。 而這恰恰是李光利所能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