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夜無話。 當次日清晨的陽光灑滿工坊之際。 一輛三轅青篷馬車再度在兩百余騎卒的簇擁下緩緩前行。 車廂內。 許奕斜靠于軟塌之上,單手持一香茗。 邊品茶,邊透過大開的車窗觀賞著車窗外緩緩倒退的景色。 好一副竊的浮生半日閑的自在模樣。 然。 樹欲靜而風不止。 車隊方離開工坊五六里的距離。 便與急匆匆而來的侯文鳶等人迎面相遇。 “平邑伯,某有要事要稟報于燕王殿下,還望速速通傳。” 侯文鳶急忙下馬,快速朝著位于車隊前方的楊先安拱手行禮。 言語之間多有急迫之意。 “稍候。”楊先安微微拱手還禮,隨即快速調轉馬頭。 身為許奕身旁最親近之人,楊先安豈會不知曉侯文鳶何許人也。 楊先安縱馬越過百余護衛,最終頓馬于三轅青篷馬車旁。 “六爺,侯文鳶有要事求見。”楊先安持鞭抱拳道。 車廂內。 許奕緩緩放下手中茶盞,平靜道:“讓其上前一敘。” “遵令。”楊先安抱拳應是,隨即再度調轉馬頭。 待楊先安離去后。 原本面色平靜的許奕微微皺起了眉頭。 百余息后。 侯文鳶與楊先安一前一后縱馬前來。 “王爺。”侯文鳶不待馬匹停穩便快速自馬背上翻身而下。 許奕透過車窗微微點頭道:“上前敘話。” “是。”侯文鳶拱手應是,隨即快速走進車廂。 車廂內。 侯文鳶不待坐穩,便急切道:“王爺,出事了,昨夜又有一村落被屠村。” ‘又有一村落被屠村?’許奕聞言低聲喃喃一句。 隨即面色如常道:“細細說來。” “是。”侯文鳶答應一聲,隨即將事情原委快速道來。 自昨夜清水村被屠村之后。 侯文鳶為防那伙匪人卷土重來繼續作惡。 便于暗中加強了對偏遠山村的巡視。 奈何。 在不影響城防的情況下,侯文鳶可調集的兵力著實有限。 所謂巡視,更多的只不過是一種震懾作用罷了。 然。 那伙匪人并未因此而有所收斂。 昨夜,東山鎮齊山村慘遭毒手。 岐山村一百二十七戶連同十名衙役盡皆慘遭殺害。 侯文鳶頓了頓,面色極其難看地自袖擺中掏出厚厚一沓紙條。 將其雙手呈于許奕后的,緩緩開口說道:“那伙匪人以百姓之血,書污穢之語,于下洛城內四處散布。” 許奕聞言面無表情地伸手接過那染血的紙條。 隨著許奕緩緩翻閱。 一句句一行行以鮮血書寫污穢之語瞬間浮于眼前。 那紙條上的污穢之言,字字句句皆是沖著他這位新燕王而來。 ‘天降禍星新燕王,帶來殺戮與苦果。’ ‘毀我田地毀我家,殺我親鄰屠我村。’ ‘昨日清水,今齊山,來日又是誰家園?’ ‘燕王離去殺戮止,王愿庇我燕兒郎?’ 許奕凝視著紙張上那染血的字跡。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冷笑。 心中亦是不由的喃喃道:‘果真是沖著我來的。’ 許奕定了定神,隨即問道:“現如今下洛百姓如何?可曾恐慌?” 侯文鳶遲疑了幾息,隨即無奈點頭道:“人心惶惶。” 話音落罷,侯文鳶低聲道:“除此之外,百姓們對官府亦是頗有怨言。” “且,負責京察大計的官吏已然抵達代郡。” “下官已然收到文書,十日內必至下洛城。” 所謂京察大計,即為官吏考核。 其中,京察對應的官吏為長安城官吏。 大計,對應的則為各地郡縣官吏。 四品以上官吏,每六年進行一次考核,五品以下官吏,則每三年進行一次考核。 而今年,無論是何品級官吏皆在京察大計的考核之內。 ‘京察大計之年。’許奕低聲喃喃一句,隨即難得地沉默了下來。 與此同時,其于心中默默復盤整個事件。 其初到下洛城的第一日。 匪人屠殺清水村九十二戶人家。 且一場‘來歷不明’的走水,將匪人的身影暴露。 若是昨日,許奕或許還會相信是不慎走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