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色已深。 漆黑夜幕下,燈火通明的燕王府承運殿猶如風雨飄搖中的一座燈塔。 任其狂風暴雨如何勐烈,它自巍然不動。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許奕微微擺手揮散了問心首領。 偌大的書房內頃刻間便只剩下許奕孤身一人。 許奕身子后靠,雙手交叉放于腦后,目光一動不動地望著書桉上綻放著明黃色光芒的油燈。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凝視著油燈發呆的許奕漸漸回過神來。 許奕起身提起油燈緩緩走向圜殿。 除了許奕自身之外,無人可知方才那發呆的時間里,他究竟想了一些什么。 或許,等時機成熟后,那方才發呆所想,會以另一種方式昭告天下。 許奕手提油燈經圜殿,入存心殿,出存心殿入蕭墻,穿過層層宮殿,最終抵達后宮長春殿。 長春長春,寓意王妃青春永駐。 “你回來了。” 許奕方一走進長春殿,王秋瑾便手提一盞紅燭自寢殿緩緩走了出來。 “嗯,回來了。” 許奕望著滿臉困意卻依舊強打著精神的王秋瑾微微點頭回答道。 話音落罷,許奕將油燈熄滅,邁步走向王秋瑾,伸手接過王秋瑾手中的紅燭。 另一只手緩緩牽起王秋瑾的小手,柔聲說道:“不是說過今晚不用等我了嗎?” “你不在,睡不著。”王秋瑾任由許奕拉著自己的小手走向寢殿,邊走邊柔聲回答道。 “你呀你。”許奕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即緩緩推開半掩著的寢殿大門。 許是夫妻之間,自有一股默契。 許奕明明為王秋瑾安排了幾名心靈手巧的丫鬟。 但不知為何,入夜之后王秋瑾從不讓她們留在長春殿。 “偏殿還溫著醒酒湯呢,喝過醒酒湯再歇息吧。”王秋瑾緩緩脫去許奕外袍,隨即走出了寢殿。 不一會的功夫,王秋瑾端著一碗溫熱的醒酒湯緩緩走了進來。 當今天下,將長春殿其中一座偏殿改造成廚房的。 遍尋整個皇室,怕是只有燕王妃一人如此。 許奕于燕王府內的所有吃食,皆是出自長春殿偏殿小廚房內。 亦或者可以說,許奕于燕王府內所有吃食全部都是出自王秋瑾之手。 那間小廚房,除了許奕與王秋瑾外,余者皆不可入內。 王秋瑾將手中醒酒湯遞給許奕,柔聲道:“趁熱喝。” 許奕微微點頭,伸手接過王秋瑾遞來的醒酒湯,緩緩飲下。 溫熱的湯水順著喉嚨直達肺腑,不一會兒的功夫,許奕后背便冒出一層細細密汗。 連帶著整個人都較之方才精神了不少。 “歇息吧。”許奕放下手中湯碗,雙手攬住王秋瑾細嫩腰肢柔聲說道。 口鼻間的熱氣帶著絲絲酒氣與熱浪直奔王秋瑾臉頰。 王秋瑾耳尖微紅,輕輕點頭后,弱不可聞地回答道:“好。” ...... ...... 三日后。 沮陽城郡衙大堂內。 孫道華端坐于大堂上首桌桉旁的太師椅上,手持一桿狼毫筆緩緩批閱著上谷郡的諸多事宜。 三日不見,原本紅光滿面的孫道華面上竟隱隱約約帶著揮之不去的憂愁之色。 就在孫道華緩緩批閱公務之際。 郡丞陸延盛手持數份文書緩緩走了進來。 “大人。”陸延盛手持文書拱手行禮道。 “何事?”孫道華頓住手頭筆鋒抬頭問道。 陸延盛雙手舉起手中文書,開口回答道:“各縣各地發來文書,言明已然與燕王府做完礦產對接。” “嗯。”孫道華微微一頓,隨即平靜道:“我知道了。” 鹽額與礦產本就屬于朝廷,只不過是由郡縣代管。 現如今朝廷將鹽額與諸多礦產賞賜給許奕,孫道華等上谷郡官吏除了照做外,別無他法。 陸延盛聞言張了張嘴,但很快便再度閉上。 “有話但說無妨。”孫道華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陸延盛平靜道。 “是。”陸延盛微微拱手,隨即緩緩開口道:“據各縣文書所言,平邑伯奉燕王令接收鹽礦后,第一時間便將鹽礦雇工全部解散了。” 孫道華聞言目光微微一凝,隨即緩緩開口說道:“文書拿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