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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宮。
美國領事,俄國領事上朝堂,正式宣布了通牒。
“我們兩國要求貴國按照之前的條約,正式開放長江航道權,否則我們兩國的海軍,將強行進入,行駛北京條約上航道權?!?
軍機大臣,兼總理大臣文祥道:“根據我國和英國簽訂的補充協議,先是延期五年,而后又再一次簽訂補充協議,將延長期限增加到了九年?!?
“按照西歷,今年是1864年,所以距離九年期限,足足還有七年。”
“所以,按照補充協議,此時此刻,你們的軍艦沒有權力進入長江。”
文祥一邊說,一邊拿出了總理衙門和大英帝國簽訂的補充協議。
俄國領事道:“我們不承認這個貴國和大英帝國簽訂的這個補充協議?!?
美國駐京城領事道:“對,英國要和你們簽訂補充協議,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憑什么伱們和大英帝國簽訂的補充協議,用來約束我國的權力?!?
文祥道:“根據之前相關超過十幾個條約的規定,你們西方諸國有條約共享的權力和義務。也就是說英國簽訂的相關條款,你們也都會享受同等條件。這就很奇怪了,有利的部分你們共享了,不利的部分,你們就不愿意共享了嗎?你們這是不愿意承認英國在遠東的領導權了嗎?”
文祥說的盡管非常牽強附會,但……其實是合理的。
之前的不少戰爭,要么美國沒參加,要么俄國沒參加,但是簽訂條約的時候,他們都共享好處。
所以現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兩國領事當然知道,這種官司打十年都不會有結果的。
“總之,我們兩國都是按照簽訂的北京條約辦事,所以動用武力手段,強行進入長江,是完全合理合法的,是履行我們應有的權力。”
“一旦受到阻攔,我們將毫不猶豫地開火。”
總理大臣文祥道:“那也非常遺憾地告訴你們,我們捍衛長江的決心,任何人都不能低估,一旦你們強行進入,我們會動用任何手段,給予反擊。”
“那么,戰場上見吧!”
總理大臣文祥道:“戰場上見?!?
兩國領事,遞上了這份國書。
完成了開戰的程序!
但其實,在長江這邊,軍事行動已經開始了。
………………………………
水雷的歷史已經非常久遠了,但真正大規模用于水戰,蘇曳這應該算是世界第一次。
上一次用水雷,還是克里米亞戰爭,俄國人用錨雷用來布防港灣,但那也是非常小規模的。
然而,長江這種地方才是最適合水雷作戰的地方。
茫茫大海,需要布置天文數字的水雷。而長江相對海洋來說,則是狹窄得多得多了。
蘇曳的制造局里面,有兩種秘密武器。
一種是各種雷,包括地雷,包括水雷等等。
還有一種是馬克沁機槍。
前者相對順利得多,而后者到現在還是磕磕絆絆,沒有成功。
就單純水雷而言,制造局里面就長江的特殊地理環境,重點研制了兩種水雷。
一種是磁力水雷,一種是導線控制水雷。
這兩種都有共同的特點,理念非常先進,但是制造難度不高。
磁力水雷,顧名思義,半漂浮在水中,一旦戰艦航行過來,如果是金屬船底,就立刻吸附上去,立刻引爆。
這是專門針對美利堅軍艦的。
這一次美俄聯合海軍,俄國人的海軍大部分還是木質戰艦,而美國的艦隊雖然數量不多,但是有幾艘非常先進的鐵甲艦,戰斗力非常強悍,是蘇曳最為忌憚的。
而導線水雷遠離就更加簡單了,每一條導線控制一串水雷,一旦按下開關,就立刻爆炸。
這需要三種東西,電,雷汞,TNT。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三種東西很難,但對于江南制造局來說,這三種東西都不缺。
所以,現在江南制造局是處于又先進,又落后的狀態。
許多先進的理念,先進的圖紙,但是缺乏先進的生產線。
對于海戰來說,導線控制水雷是不可能部署的,但對于長江戰場來說,簡直是量身定做的。
蘇曳知道,自己哪怕雇傭尤根伯爵的海盜軍團,哪怕租借了英國在上海的戰艦,但海軍勢力還是無法和美俄兩國相比。
但是,戰場是在長江上。
那就完全不一樣的。
海軍加陸軍的力量,應該完全勢均力敵了。
再加上水雷這個秘密武器呢?
因為沒有試過,所以蘇曳的參謀部也無法計算水雷帶來的變量。
不知道具體戰果如何,因為這東西是秘密武器,確實在九江周圍進行過許多次實驗,但是臨近實戰的實驗,真是一次都沒有。
究竟戰果如何?尤其是美俄兩國海軍會不會仔細排雷,全部都是未知數。
尤其是沙俄,之前曾經使用過水雷。
參謀部設想了很多種可能性,甚至站在敵方的角度,構思了許多種戰術。
結果……
壓根就沒有。
美俄兩國的聯合海軍,就這么橫沖直撞進入了長江口。
排雷?
壓根不存在。
甚至,連這個概念都沒有。
徐有壬聽到匯報之后,拍著大腿道:“悔啊,悔啊,早知道這樣,我們不應該這么謹慎的,應該在距離長江口不遠處就大規模布雷的?!?
為了保守起見,水師甚至都沒有在長江口布雷,而是在距離長江口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布雷的。
因為擔心長江口目標地點太過于明顯了,美俄兩國海軍會仔細檢查水文環境。
這兩國海軍確實也是檢查了,但檢查得很粗糙。
盡管沙俄海軍自己用過水雷戰術,但他們內心對清廷充滿了藐視,覺得根本造不出來什么像樣的水雷,而且這個世界也沒有水雷戰術的真正概念。
就算有水雷,也大部分是漂浮在海面上,很容易就看出來。
“開火!”
隨著一聲令下。
長江兩岸的地面軍隊,朝著兩國艦隊猛烈地開火。
超過幾百門火炮,同時開火。
“轟轟轟轟……”
戰果非常顯著。
美俄兩國的戰艦,幾乎是第一時間出現了傷亡。
而且,是不小的戰損。
面對這個結果,師長王天揚大喜。
其實,這兩年陸軍部一直有一個爭論,要不要大肆修建長江口炮臺。
就像大沽口炮臺那種規模。
蘇曳也翻來覆去討論了很多遍,最終還是放棄了。
因為不管是旅順口,還是大沽口炮臺,都是為了阻止洋人艦隊的登陸。
而長江口,則是要阻止洋人進入長江,人家壓根就不在這里登陸,你把炮臺防線修建得固若金湯又有什么意義?
人家艦隊一加速,直接就沖入長江了,讓你炮臺發揮的時間非常短暫,根本無法做什么飽和攻擊。
直接用陸軍移動火炮好了。
結果……
在長江這種特定環境下,陸軍火炮果然好用。
戰艦盡管是在移動中,但是目標太大了,擊中概率實在是高。
這一輪炮擊中。
兩國的聯合艦隊,就不知道挨了多少炮彈。
但是很快,陸軍火炮口徑小的缺點也就暴露出來了。
盡管命中率不低,但不管是相較于固定炮臺,還是艦炮,陸軍的移動火炮殺傷力還是太小了。
有戰損,但是很難造成致命殺傷。
“開火,開火,開火……”
兩國海軍的艦炮,也開始瞄準陸地上蘇曳陸軍的炮兵陣地不斷轟擊。
兩邊打得熱火朝天。
…………………………
武昌!
約定的時間到了。
盡管長江口開戰的消息還沒有傳來,但是根據他們的政治素養,可以判斷出這一次美,俄兩國不是虛張聲勢,而是一定會開火的。
洋人沒有道理的時候,還無比之強硬。更何況這一次看上去,他們還占著道理,只是正常行駛長江航道權而已。
現在俄國人,美國人履行了約定,現在輪到湘軍了。
哪怕早就下了決心,但臨到跟前,這個決定還是很出口啊。
彭玉麟道:“大帥,您可知道,為何蘇曳沒有在報紙上,在奏章上先批判您,把您批倒批臭嗎?而是直接干脆果斷地罷免了您?”
“甚至不僅僅是曾大帥,還有李鴻章,李瀚章,駱秉章,還有我彭玉麟等幾位大人,蘇曳都沒有進行名譽上的打倒?!?
曾國藩心中當然知道原因。
彭玉麟道:“這是因為他想要給我們保留體面,某種程度上是承認我們所做的貢獻,所以不想把我們批臭?!?
不僅如此,蘇曳甚至到現在都沒有罷免彭玉麟和駱秉章,李瀚章,李續賓,李續宜等人。
所以面對湘軍巨頭,蘇曳也是分層級的。
鮑超、黃翼升、曾國荃等幾十名將領,罪大惡極,徹底批倒批臭。
李鴻章,曾國藩等幾人,直接罷免你們,懶得理會你們。
彭玉麟,駱秉章等人,保留一種求賢若渴的態度,覺得你們是有本事的,而且也是有品行的,想要用你們。
曾國荃冷笑道:“這只是離間計而已,而且還是粗鄙的離間計?!?
所有人沉默,這可不是離間計。
蘇曳之光明磊落,其實是罕有的。而且在政治上他的任性,也是罕有的。
他的態度,清清楚楚。
李鴻章道:“他想要讓我們下野,失去權力,返回家鄉做一個鄉紳大儒,想要給我們一個體面的下場,沒有想要讓我們臭名昭著。”
曾國荃怒道:“現在說這話,還有意義嗎?如果能妥協,當日就妥協了?”
是啊,當日蘇曳給出條件。
湘軍兩個人進入中樞,三個師長,接下來大批洋務運動項目中28%的股份。
捫心自問,如果是現在蘇曳提出這些條件,曾國藩李鴻章等人,可能真的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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