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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已經(jīng)推廣種痘好久了,甚至還有專門負責種痘防天花的官員查痘章京。
只不過,清廷推廣的是人痘,而不是牛痘。
蘇曳道:“皇上,難道沒有種痘嗎?”
增祿道:“應該是種過了啊。”
不僅僅是同治皇帝,就連蘇曳自己這個身體都在四歲的時候種過人痘了。
既然種過了,為何還會感染?究竟是不是天花?
那就不得而知了。
蘇曳道:“不能光靠太醫(yī)院,從軍營中調(diào)派一些軍醫(yī)進宮,為皇上治療。”
增祿聽到之后,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望向了蘇曳。
這意思很明白,請?zhí)K曳慎重考慮。
如果完全交給太醫(yī)院治療,那未來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那責任都不在蘇曳。
但如果蘇曳派遣醫(yī)生過來治療,那萬一真的發(fā)生不測,那蘇曳如何避得開悠悠之口。
蘇曳當然知道里面的要害,但依舊下令軍醫(yī)入宮。
現(xiàn)在整個國家,醫(yī)術最高的地方既不是上海,也不是京城,而是九江。
因為蘇曳在京城,所以也有部分最優(yōu)秀的醫(yī)生在京城,平時就在軍營中,擔任軍醫(yī)。
之所以在軍營,是因為數(shù)量多,病例多,能夠刷經(jīng)驗。
蘇曳還要進入鐘粹宮,依舊被慈安太后攔了下來。
這意思是現(xiàn)在天下少不得蘇曳,就不要進來冒這個風險了。
………………
一個時辰后,蘇曳派遣的精銳醫(yī)生,包裹全身進入了鐘粹宮內(nèi)。
因為他們擔心,這可能不是天花,而是其他的烈性傳染病。
畢竟根據(jù)記錄,小皇帝是種過痘的。
“王爺,在我們的報告沒有出來之前,您不要進入鐘粹宮。”為首的軍醫(yī)道。
然后,蘇曳離開了皇宮,返回懿郡王府。
而此時,文祥和焦佑瀛已經(jīng)等候在里面了。
“王爺,這可如何是好?”文祥道。
蘇曳道:“最近八旗大臣里面有很多人沒有上朝,甚至沒有上衙門,整個朝廷,整個京城的衙門空了一半,借口就是家中有小兒感染了天花,所以連他們也不得出門。那最近京城的天花疫情,究竟如何?”
文祥道:“回王爺話,確實是有,而且比往年稍稍嚴重一些。但絕對算不上蔓延,就只是這些旗人不上職的借口而已。”
焦佑瀛道:“八旗勛貴家的孩子,大多在五歲之前就已經(jīng)種了人痘,又怎么會大規(guī)模爆發(fā)?”
足足好一會兒,文祥道:“王爺,聽說您派遣軍醫(yī)進宮,為皇上診治了?”
蘇曳道:“是的。”
文祥道:“王爺,有一種情形,不得不防啊,那就是大規(guī)模的輿情啊。”
蘇曳當然明白他口中的輿情是什么。
那就是蘇曳為了獨攬朝政,下手謀害小皇帝。
現(xiàn)在無數(shù)旗人和蘇曳的矛盾,已經(jīng)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什么手段用不出來?
陰謀論,一定會喧囂塵上。
文祥道:“王爺,這件事情不能小覷,一定要外緊內(nèi)松,嚴陣以待,現(xiàn)在是特殊時刻。”
焦佑瀛道:“王爺,西征軍那邊是不是減掉一萬人左右,留守京城,以防萬一?”
現(xiàn)在何止是特殊時刻。
北邊,中俄邊境已經(jīng)沖突已經(jīng)越來越密集了。
盡管雙方都沒有準備好,但是肯定會打大戰(zhàn)的。
西北那邊就不用說了,幾千里戰(zhàn)場,幾十萬叛軍。
湘軍那邊,正在不斷構建防線。
在這種時刻,要是小皇上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簡直要命。
…………………………
夜晚時分。
兆布秘密進入懿郡王府內(nèi)。
“奴才叩見主子。”兆布上前,就行的是大禮。
你這玩的又是哪一出?
現(xiàn)在蘇曳和兆布已經(jīng)處于最信任的狀態(tài),平常是不會行這種大禮的。
“聽說小皇上感染天花?”兆布問道。
蘇曳道:“現(xiàn)在外面都已經(jīng)傳遍了嗎?”
兆布道:“皇宮是沒有秘密的,很快就會流言紛紛了。”
接下來,兆布正要說話,外面?zhèn)鱽砹死钺穆曇簟?
“王爺,林厲大人到了。”
林厲?這么快?
情報處是用信鴿傳消息去的天津,但蘇曳并沒有要把天津的重要人員召進京的意思,就是讓骨干成員知道京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這三百多里路,林厲這么快就趕到的?
林厲現(xiàn)在的官職,僅僅只是帝國陸軍學院的副院長。
但是在蘇曳陣營序列,他排名極高,幾乎是蘇曳麾下第一人。
沒辦法,此人政治水平太高,組織能力太強。
強國會成員,都是他發(fā)展出來的。
而蘇曳在軍中的骨架,就是強國會。
甚至強國會已經(jīng)伸手進入九江經(jīng)濟實驗區(qū),,還有一些地方官員之內(nèi)。
兆布道:“王爺,奴才有話說,請林厲大人待會兒進來。”
蘇曳道:“你說。”
兆布道:“奴才知道,現(xiàn)在的二阿哥載恬是您的兒子。”
蘇曳點了點頭。
兆布道:“如今小皇帝感染天花,看上去最有利的方式,仿佛是小皇帝駕崩,然后二阿哥登基上位。如此一來,我妹妹就成為了新太后,她會完全聽從您的命令。”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奴才覺得,這樣的事情不要發(fā)生。”
兆布猛一咬牙道:“奴才就直說了吧,我們很多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就是希望未來主子能夠篡了這天下。如果二阿哥登基了,那未來怎么辦?難道父親篡了兒子之位嗎?”
“而且,二阿哥不僅僅是王爺您的兒子,也是我的外甥。”
“所以,奴才覺得小皇帝這個時候不能死。”
“他未來需要承擔一個最大的責任,就是主子大位的名正言順。”
“現(xiàn)在不管誰做上這個皇位,長大之后,都會和主子對立的。哪怕二阿哥是您的親生兒子,也不例外,除非您心甘情愿地一直輔佐他。”
“那樣壞例子是多爾袞,好例子是韓德讓,但就算王爺想要做韓德讓,我們也不愿意。”
“至于二阿哥,讓他未來成為滿洲的一面旗幟更好。”
很多話兆布都不能說透,但已經(jīng)在允許的范圍內(nèi),說得最透了。
蘇曳點頭道:“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兆布道:“奴才告退。”
兆布走了之后,林厲走了進來。
“王爺,小皇帝感染天花,是我們動手的嗎?”進來之后,林厲直接開門見山。
蘇曳搖頭道:“不是。”
“不是就好。”林厲道:“小皇帝現(xiàn)在對王爺是徹底無害的,他的價值在未來。現(xiàn)在小皇帝如果死了,對我們完全有害無利。”
“在我們心中,您未來是要成為千年以來,最偉大光正之圣主,您的神圣性是不能被小皇帝玷污的。”
林厲的狂熱性可見一般,對于蘇曳的形容詞,動不動就是神圣性,就是圣主。
林厲道:“屬下再問一個問題,萬一小皇帝死了,二阿哥那邊,我們能控制局面嗎?”
蘇曳道:“能的。”
林厲道:“那我明白了。”
“還有一個問題,需要把西太后接回來嗎?”
蘇曳頓時微微一愕。
是啊,這個時候需要把葉赫那拉氏接回來嗎?
思考一會兒,蘇曳搖頭道:“不要。”
……………………………………
接下來,小皇帝感染天花一事,鬧得愈演愈烈。
陰謀論沖天。
幾乎所有矛頭都指向了蘇曳,說他準備行廢立之事了。
說他要謀害皇帝了。
因為小皇帝已經(jīng)九歲了,不太好控制了,所以想要換一個更小的二阿哥上位了。
真是鬼扯。
小皇帝雖然九歲了,但是在很長時間內(nèi),他都只是一個招牌而已。
上一次他僅僅只是說了一句兆布那么壞嗎?結果回到鐘粹宮之后,就被慈安太后狠狠打了手心責罰,從那以后在朝堂上,他嘴巴閉緊,一句話都不說。
所以蘇曳這邊,繼續(xù)執(zhí)行著原有的計劃。
西征軍沒有停止腳步,繼續(xù)西進。
北伐軍,依舊在組建之中。
甚至,蘇曳還抽空去了一趟瑞麟府上,當然不純粹是為了兒女私情。
而是準備讓瑞麟復出,進入軍機處。
“王爺想要讓我負責哪一個部門?”瑞麟問道。
蘇曳道:“戶部尚書,兼內(nèi)務府大臣。”
瑞麟道:“重心工作是配合接下來的洋務運動,還有內(nèi)務府改革是嗎?”
蘇曳道:“是的。”
瑞麟道:“好。”
接著,他忍不住道:“不過,王爺要做好思想準備,下官才具只能算是中等,當時考上筆帖式,也不完全是憑本事。”
瑞麟擔任兩廣總督的時候,一直被吐槽無能,但在蘇曳看來,他抓住核心粵海關,每年只負責向朝廷繳銀子,算是做得很不錯了。
蘇曳笑道:“瑞大人之能,我是最了解的。”
瑞麟道:“現(xiàn)在宮中出現(xiàn)了這樣的變故,婚事的流程,是不是要暫緩?”
蘇曳搖頭道:“還是照舊吧,趁著蘇棟大人還在京城。”
盡管是迎娶側福晉,但畢竟是兩個大族之間的婚事,還是非常講究的,流程還是比較復雜的。
蘇赫夫妻不在京城,崇恩作為岳父,不適合作為蘇曳的家長,所以這些事情只能交給伯父蘇棟了。
而蘇棟,無比之積極。
甚至感覺這是莫大之榮幸。
聊完之后,瑞麟道:“伱要不要去看看真真?”
蘇曳道:“好。”
然后,蘇曳便朝著真真格格的閨房走去。
原本瑞麟夫人在門外的,見到蘇曳的影子后,立刻走得無影無蹤,一邊走還一邊抹淚。
蘇曳進入閨房的時候,真真正在埋頭計算。
穿著簡單的旗裝,就是脖子上多了一條白狐圍脖。
聽到腳步,她轉過頭來。
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了。
當時十六七歲,現(xiàn)在二十五歲了。
其實,她沒有多大變化。
依舊是精靈一般的女孩,眼睛依舊是靈動的,面孔依舊是精致的。
只不過嬰兒肥稍稍退了一些,使得五官更加明艷動人了。
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仿佛依舊是幾年之前。
“在干嘛呢?”蘇曳問道。
大眼睛撲閃之間,淚水滑落。
仿佛醞釀了快十年的委屈,終于爆發(fā)了出來。
蘇曳上前,看到桌面上滿滿當當都是數(shù)學題。
她竟然在學這個?
蘇曳坐了下來,拿起她的作業(yè)本,開始認真地看。
發(fā)現(xiàn),她的水平著實不低了,已經(jīng)接近高中的數(shù)學了。
“你都是自學的?”蘇曳驚訝問道。
真真格格道:“不是,嫂子和晴晴姐姐,都會把厚厚的講義寄給我。我一邊看,一邊學。”
“真厲害。”蘇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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