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中樞了,可是你的班底呢?太薄弱了。」 「對于舊有體制,不要情緒化,不要急著徹底否定一切,推翻一切。」 「而且對于有些官僚,也不要徹底全盤地否定他們,那些能夠跟得上腳步的,總要給人一個機會吧。舊時代的腐朽大臣,難道就成不了新時代的能吏干將,我看未必。」 「這樣的教訓,我們經(jīng)歷得不少吧,這幾十年來的教訓,不可謂不深刻吧。」 …………………… 紅旗插遍滿清,一個草根,給蘇曳提出的意見路線,極度的激進。 英年早禿,真正的頂級精英,給蘇曳提出的路線,平穩(wěn)而又成熟。 過去的這幾年時間,蘇曳和小群人每一次都能討論出最好的路線,最正確的路線。 所以從勝利走向勝利。 短短五六年時間,就已經(jīng)從一無所有進入了中樞。 而現(xiàn)在,迎來了最大的路線分歧。 而小群中,最最重要的一個人,負八妹。 卻陷入了平靜。 蘇曳把兩個人的私聊記錄發(fā)給了負八妹。 「我看到了。」負八妹道:「他們兩個人都在拼命說服我支持他們的觀點。」 「現(xiàn)在,確實到了最最關鍵的時刻。」 「蘇八寸,你自己什么感覺?」 蘇曳道:「我進入了中樞,唯一的感覺就沉悶,雖然剛剛進入政事堂,還沒有開始做事。但是我已經(jīng)感覺到有很多蜘蛛網(wǎng)來纏繞我了。」 負八妹道:「怎么說?」 蘇曳道:「我的伯父,我的舅舅,已經(jīng)拼命來到我家走門路,想要把家人安插到關鍵位置上。最最關鍵的是,我還沒有進入政事堂,就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的事情,無數(shù)的奏章擺在我的面前了。」 「這當然是權力,無比巨大的權力。」 「但是按照這樣下去的話,我大概會被這些奏章,這些權力所淹沒的。」 接著,蘇曳問道:「你什么觀點?是立刻在沒有廣泛基礎支持下,進行劇烈革新,在革新中不斷奪取政權。還是先在中樞組建班底,奪取權力,再進行革新?」 負八妹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你還沒有看過我的臉吧。」負八妹忽然道。 之前,負八妹給蘇曳發(fā)過很多張照片,而且很性感,甚至穿著半透明的小內(nèi)都有。 而且還凹出各種各樣的造型。 但是,她的照片好像從來沒有真正露過臉。 接著,她發(fā)過來一張照片。 非常意外,這是一個非常乖巧漂亮的女孩,還有一點點嬰兒肥的樣子。 很大的眼睛,精致的鼻子。 明明二十七八歲以上了,但是看著給人很小的感覺。 在大群小群里面,她表現(xiàn)出來那么狂野,完全是一個有知識,有文化的女老炮。 給人感覺一定是紋身,打唇釘,抽煙喝酒的好女孩。 結果,竟是這般乖巧。 「我也沒有想好。」負八妹道:「其實現(xiàn)在到了最關鍵的命運十字路口了,我需要好好想清楚。」 「他們兩個人的意見,你只參考。」 「關鍵還是要問你自己的心。」 「但確實有一句話,奪取權力不難,守住權力也不是很難,最難的是革新,尤其是巨大的改革。」 「不知道多少人在改革中,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哪怕有人奪取了政權,也依舊被自己的新政撕碎了,比如王莽。」 「另外,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消息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你 。你那邊電閃雷鳴不多,上網(wǎng)機會也不多,我有足夠的思想考慮。」 ……………………………… 接下來的時間,蘇曳家中門庭若市。 之前矜持無比伯父蘇棟,舅父佟介武,甚至包括外祖父。 此時對蘇曳的態(tài)度,近乎是諂媚了。 伯父,舅父等一家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蘇曳家中,矜矜業(yè)業(yè),為他處理各種家庭雜務。 每天來蘇曳家拜訪的官員,直接把整個胡同堵得水泄不通,直接排出了幾百米外。 之前前來巴結的,頂多只是四品官員。 而現(xiàn)在來蘇曳家里拜訪的官員,最低也有三品。 三品以下的官員,都覺得自己仿佛沒有資格登門了。 李岐作為管家,已經(jīng)拒絕了無數(shù)次的門包。 宰相門前七品官,他深深感覺到了,完全不止七品官。 那些二三品的大員,都對他充滿了巴結的笑容,遞上來的銀票數(shù)字一個比一個大。 蘇曳不管走到那里,都會凈街。 許多***,哪怕隔著很遠,也都會躬身拜下道:「蘇相!」 「拜見蘇相!」 「給蘇相請安了。」 而蘇曳也日常進入皇宮辦差。 政事堂成立之后,軍機處就不再是最高權力機構了。 幾乎所有的公文,所有的奏章,都直接遞到政事堂來。 政事堂六個議政大臣,顯得非常默契。 基本上是一團和氣的,關于官員任免,具體事務之類,基本上都是商量著來。 而且蘇曳在政事堂中比較特殊,只要他提議的事情,提議的官員任免,基本上都會通過。 而且兩宮太后那邊,也幾乎沒有阻攔。 可以說,蘇曳是完全享受到了中樞的權力。 而且,他還成為了小皇帝最喜歡的老師。 宮里的太監(jiān),也竭盡全力地巴結他。 增祿已經(jīng)取代王承貴,成為了太監(jiān)總管。 王承貴,王德利這些曾經(jīng)和蘇曳不對付的太監(jiān),壓根就不需要他開口,直接就被趕去角落里了,正在干著粗活。 蘇曳除了是政事堂的議政大臣之外,還是總理衙門大臣。 而總理衙門,目前有兩個最大的事務。 第一個事務,讓英國人徹底從廣州退兵,結束三人委員會,結束英法在廣州的傀儡統(tǒng)治。 第二個事務,讓俄***隊徹底退出黑龍江。 第三個事務,修改之前的條約,拒絕英法美等***艦進入長江航道。 桂良去北方和俄國人談,文祥去南方和英國人談。 談了很久的時間,如今兩人前后腳回來了。 提前組建的同文館內(nèi),桂良和文祥正在和蘇曳談事。 某種意義上,三個人是平級的。 桂良是大學士,文祥是軍機大臣,三人都是總理大臣。 但是,因為蘇曳在政事堂,所以隱隱以他為首。 「蘇相,談不成。」桂良道:「這群俄國人極其野蠻無禮,他們軍隊盤踞在黑龍江,占領了大片的堡壘,根本不打算退走。」 蘇曳道:「有多少人?」 桂良道:「來來往往,多多少少,但大致六千到一萬多人之間。」 「但是,我聽到了一個很不妙的信號,俄國人正在不斷往遠東增兵。想必是俄皇之前覺得我大清中樞有變,可能會分裂,所以迫不及待增兵遠東,試圖進一步侵占我大清疆土。」 蘇曳道:「文祥大人,您那邊呢?」 文祥道:「蘇相,我這次南下和英國公使卜魯斯爵士談判過,也和巴廈禮爵士進行了詳細的密談。」 蘇曳道:「結果呢?」 文祥道:「仰仗蘇相的威名,巴廈禮爵士對我們很客氣,甚至卜魯斯爵士對我們都前所未有的客氣。說來還真是可笑,當時下官跟著恭王成立撫局,還從來都沒有享受過洋人的尊重。他們表面上好像是紳士,態(tài)度也彬彬有禮,但是眼睛里面的蔑視,根本無法掩飾。」 「以至于下官很長時間,都不想和洋人打交道。但是沒有法子啊,咱們打不過人家,就要被人瞧不起,人家都懶得和你正眼說話。」 「而這一次因為蘇相的緣故,下官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 「但是,廣州領事,香港領事,上海領事對我們的態(tài)度,非常的不好,甚至是敵對。」 「而卜魯斯爵士,表面上對我們關系很密切,但實際上根骨里面,還是非常霸道強勢的。」 「唯一的巴廈禮爵士,是真心想要幫我們解決這些外交難題,甚至上下奔走得比下官還要積極。」 蘇曳道:「最終條件呢?」 文祥道:「經(jīng)過了一連串的談判,英國公使卜魯斯爵士壓制了廣州領事等人的意見,同意結束廣州三人委員會,同意將所有軍隊撤出廣州,結束對廣州的傀儡統(tǒng)治。」 「但是作為交換,我們也必須遵守之前條約中規(guī)定的長江航道權,也就是說西洋諸國的艦隊,一定要在長江巡航。」 「如今,蘇曳大人的長江艦隊就橫在長江口,阻止洋人艦隊的進入。因為英方和我們關系比較密切,所以沒有爆發(fā)沖突。但是法國人,美國人,還有英國海軍都很憤怒,覺得我們簽訂的條約不算數(shù)。」 這話一出,總理大臣桂良,幫辦大臣花沙那頓時起身,朝著蘇曳拜下道:「蘇相,都是下官無能,簽訂了這些喪權辱國的條約。」 花沙那是吏部尚書,頂級官僚。 而桂良更是資歷極深,極老的大學士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頂級大臣。 之前他們的官職,遠遠在蘇曳之上。 而現(xiàn)在卻毫無障礙地自稱下官。 尤其是桂良,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毫無尷尬。 蘇曳道:「大家都在一口鍋里吃飯,榮辱與共,這些話就不必說了。」 花沙那道:「多謝蘇相教誨。」 文祥道:「蘇相,我們這個衙門難啊。」 「聽說政事堂正在擬定要改年號,不再是祺祥了?」 蘇曳道:「對,正在從幾個新的年號中挑選。」 文祥道:「新朝新氣象,但是下官說一句實在話啊。政事堂那邊呢,最近效率呢確實高了許多,也做了幾件事,但是朝廷百廢待興,天下臣民翹首以待,這個表現(xiàn)是遠遠不夠的。」 「國內(nèi)政治上沒有突破,那就需要在外交上取得突破了。」 「所以現(xiàn)在兩宮太后,都指望著我們這邊有突破,真正帶來新朝新氣象。」 「滿朝文武,還有天下臣民,也都等著我們,盯著我們。」 「現(xiàn)在大清太需要一個勝利了,而我們總理衙門是全新成立的,如果沒有勝利戰(zhàn)果,那實在是難堪了,要辜負天下期望了。」 可不是嘛。 新朝新氣象,尤其是蘇曳進入中樞,給無數(shù)人帶來了巨大的希望。 他可是個傳奇人物,無數(shù)人眼中的大英雄。 都期望著他進入中樞之后,能夠一改之前陳舊腐朽局面。 新官上任三把火。 很多人把總理衙門的外交事務,視為第一把火。 天下人都盯著三個外交 大事,英法聯(lián)軍霸占廣州不走,俄國人霸占在黑龍江不走,洋人艦隊要霸占長江。 朝廷為了你蘇曳專門組建了總理衙門,而且讓你負責。 若是這第一把火,燒不起來就尷尬了。 你蘇曳的神話是不是要破滅了? 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三個外交困境一個都解決不了啊。 文祥、桂良進入總理衙門之后,也完全服從蘇曳的領導,也算積極任事。 但是在他們看來,國力決定了外交。 這三個外交困境,根本無解。 蘇曳這第一把火,可能燒不起來,傳奇之名可能要被黯淡啊。 而且,他們也來不及幸災樂禍,因為他們也是總理大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足足好一會兒后,蘇曳道:「三位大人放心,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劃,這三個外交困境,很快就會一一化解。」 桂良道:「果真嗎?」 蘇曳道:「對。」 三個人有些不敢置信,因為在他們看來,真的完全無解。 此時,太監(jiān)成壽過來躬身道:「蘇相,政事堂那邊有請,說有一件要事,要等著您去辦。」 …………………… 蘇曳來到政事堂。 其他五個議政大臣已經(jīng)在了。 「蘇曳來了。」惠親王綿愉道:「你也正是勞碌,總理衙門那邊也是一攤子事。那三件外交大事,可有眉目了嗎?」 蘇曳道:「快了。」 「那就好,那就好。」惠親王道:「天下人都看著我們,指望新朝新氣象,肯定要有幾個勝利成果,否則真沒辦法向兩宮太后交代,也沒法向天下臣民交代。」 周祖培上前道:「蘇相,您喝什么?是剛溫的羊奶,還是茶?」 蘇曳道:「哪敢勞煩周大人。」 周祖培道:「那我就給您倒羊奶了。」 接著,周祖培上前提起溫好的羊奶,給蘇曳倒了一杯。 蘇曳端起來喝下,表示感謝。 恭親王奕遞過來一份折子道:「蘇曳,你看看這份折子。」 蘇曳看完,頓時太陽穴微微一跳。 「你也生氣吧。」奕道:「這曾國藩干什么吃的?之前安慶之戰(zhàn)打得正好,他忽然給停下來了。朝廷派人去繼續(xù)讓他攻打安慶,他可倒好,不斷哭窮,拼命向朝廷要錢。」 「他之前停下安慶之戰(zhàn),打得什么主意?難道我們不知道嗎?」 「不就是看我們兄弟之間鬧矛盾了,感覺天下要大變了,所以停下來看局面嗎?」 「現(xiàn)在新中樞也成立了,他還不打安慶,反而繼續(xù)擴軍,他想要做什么?」 旁邊的端華道:「聽說人家現(xiàn)在直接和洋人做買賣了,蘇曳我可聽說最近江蘇、安徽、湖北的生絲準備賣給洋人了,不打算給你的九江紡織廠了。我勸你一句,小心被這人陰一腳啊。」 蘇曳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蘇曳九江經(jīng)濟實驗區(qū)的崛起,影響了很多人的利益。 其中就包括英國內(nèi)部分資本財團,還有美國資本。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