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定要快。 ………………………………………… 與此同時,承德行宮! 一個穿著天津新軍制服的軍官狂奔而入,大聲高呼道:「蘇曳謀反,蘇曳謀反。」 「蘇曳炮轟圣母皇太后,蘇曳謀殺圣母皇太后!」 這話一出,整個承德行宮立刻就要炸鍋了。 頓時感覺到天崩地裂。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恐懼,很多人感覺到了陰謀。 蘇曳這個時候瘋了才會謀殺圣母皇太后。 緊接著,一聲戎裝的伯彥訥謨祜率領著幾千騎兵,開始圍繞著承德行宮的軍陣,呼嘯來回。 「諸位將士,蘇曳謀反!」 「蘇曳謀殺圣母皇太后!」 「此賊不殺,天理難容!」 「大軍隨我南下,為圣母皇太后復仇。」 「蘇曳謀反,天誅地滅,再無翻身可能性,大義在我。」 「斬殺蘇曳,升官發財。」 「拯救母后皇太后,拯救皇上,加官進爵!」 「跟我殺,跟我殺!」 伯彥訥謨祜拼命地咆哮,率領著幾千騎兵,瘋狂地鼓噪,瘋狂地煽動著。 承德行宮七八萬大軍,無比躁動不安。 而兩三萬的蒙古騎兵,卻是蠢蠢欲動,尤其是科爾沁騎兵,潮水一般加入了伯彥訥謨祜的行列。 因為,這是他們的世子。 蒙古騎兵,科爾沁馬隊,戰斗力高低且不說,但勇敢是沒有問題的。 面對強大的英法聯軍,他們都敢冒著可怕的炮火,瘋狂地沖鋒,甚至單人單騎直接沖入法軍陣地之內。 所以被伯彥這一鼓動,這些蒙古馬隊便真的要南下攻打蘇曳的軍隊。 「跟我上!」 「斬殺蘇曳!」 伯彥已經喊得喉嚨嘶啞了,甚至喉嚨都破了。 但是最終跟在他身后的,也只有兩萬多蒙古騎兵,剩下五萬大軍盡管躁動不安,但是依舊一動不動。 伯彥面孔微微抽搐。 兩萬多,就兩萬多! 蘇曳,我伯彥寧可轟轟烈烈戰死,也絕對不會像你搖首乞憐。 「殺!殺!」 伯彥訥謨祜率領著兩萬多騎兵,潮水一般的往南沖。 整個地面都開始顫抖。 承德行宮內很多官員見到這一幕,臉色劇變。 這……這……這難道內戰還真的要爆發嗎? 遠處旁觀的的曾國藩情緒無比激動,甚至雙拳緊握。 局勢,難道還真的要朝著對他湘軍最有力的一方面發展嗎? 而就在這個時候,恭親王瘋狂地沖了出來,朝著伯彥訥謨祜大吼道:「給我停下,停下,停下!」 見到奕沖出來,肅順、端華、載垣等人紛紛騎馬沖出來,朝著伯彥大聲道:「停下,不惜南下。」 伯彥訥謨祜道:「蘇曳都已經謀反了,圣母皇太后都被炸死了,你們還說停下?」 「就隔著幾十里,那邊的爆炸聲,難道你們沒有聽見嗎?」 「你們難道就任由蘇曳謀殺了圣母皇太后嗎?你們的忠心在哪里?」 「不要停,不要停,我蒙古男兒不是這群匹夫,我蒙古男兒充滿了血勇之氣。」 「沖,沖!」 伯彥訥謨祜不做任何停留,繼續帶著騎兵瘋狂地沖鋒。 但是,因為恭親王和肅順等人的出現,已經有幾千蒙古騎兵,猶豫著停了下來。 不過依舊有一萬多騎兵,跟著伯彥往前沖。 這群人可能不僅僅是勇敢,而是莽撞,還有盲從。 眼看著這一萬多人,根本就擋不住了。 而這個時候,一身病容的僧格林沁起碼狂奔而出,大聲怒吼道:「伯彥,你這是要謀反嗎?」 伯彥訥謨祜見到僧格林沁沖了出來,先是徹底的震驚,接著嘶啞道:「父王,蘇曳謀殺皇太后,正是我蒙古騎兵拼死一戰的時候,您立刻下令所有蒙古騎兵,南下消滅蘇曳叛逆。」 僧格林沁大吼道:「所有科爾沁騎兵,停住前進。」 「所有蒙古馬隊,停止前進。」 僧格林沁在蒙古人中的威望不是伯彥訥謨祜能比的。 隨著他一聲令下,所有的騎兵全部停了下來。 伯彥訥謨祜狂吼道:「父王,我們深受皇恩,難道這個時候,不是為國效命的時候嗎?」 僧格林沁道:「雖然前方出現炮擊,但是太后使者未到,太后安危未定,沒有旨意怎可擅自出兵?你難道要觸發內戰,讓大清江山社稷,生靈涂炭嗎?」 伯彥訥謨祜怒吼道:「我科爾沁王府,世受國恩。這等時刻,父王你竟然阻止我出兵平叛,我深以為恥。從此之后,我和你斷絕父子關系。」 「先帝密旨,鏟除叛賊蘇曳。」 「你們不上,我上!「 「跟我上!」 伯彥繼續呼嘯南沖。 但這個時候,他身后僅僅只有一二百人了,這算是他最最忠誠的嫡系。 這些人此時也都眼眶通紅,知道這一次跟著伯彥訥謨祜注定有死無生了。 僧格林沁雙目通紅,深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巨弓,對準兒子伯彥訥謨祜。 彎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出。 「嗖……」利箭劃過長長的軌跡,猛地射中了伯彥訥謨祜的后背。 頓時間,伯彥整個身體猛地甩飛了出去。 所有人見到這一幕,全部五味雜成。 甚至曾國藩李鴻章等人見到這一幕,也感覺到無比震驚。 僧格林沁來到伯彥訥謨祜的面前,蹲了下來。 「伯彥,我回承德之后重病,是……是你對我下手?」僧王顫抖道。 伯 彥道:「對,這樣我才能控制科爾沁騎兵。」 僧格林沁上前,要將伯彥訥謨祜攙扶起來,小心翼翼將他后背的箭拔出。 但是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拔去。 僧格林沁哭道:「伯彥啊,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為何還如此一意孤行啊?沒有看到其他人都躲起來了嗎?你難道就不會蟄伏嗎?」 伯彥訥謨祜道:「父王,我……我真的蟄伏夠了。從揚州之戰后,我幾乎一直在蟄伏,我哪有半點英雄氣概?所以您就給我一次做英雄的機會吧。」 「而且,我這樣做才能成全很多人不是嗎?」 「父王,你去把我交給蘇曳。」 「我可以死,但是父王不能死,科爾沁王府不能覆滅。」 「我率軍南下,試圖引爆內戰,父王關鍵時刻力挽狂瀾,阻止內戰爆發,無論如何您是有功的。」 「我和蘇曳勢不兩立,已經沒有任何活路了,索性殊死一博。但是父王你和蘇曳之間并沒有刻骨的仇恨,你把我抓起來,交給圣母皇太后,戴罪立功。」 僧格林沁淚水狂涌,嘶吼道:「不,絕不。」 伯彥訥謨祜道:「父王,你別讓我死得毫無意義啊。」 「父王,家里還有這么多人啊。」 「父王,兒子求您了,求您了……」 ……………………………… 幾個時辰后! 僧格林沁將伯彥訥謨祜五花大綁,押送到了驛站這邊。 然后,一臉病容的他跪下叩首道:「太后娘娘,奴才有罪,請太后娘娘責罰。」 慈禧太后無比復雜地看了僧格林沁一眼,看了伯彥一眼。 足足好一會兒道:「你把伯彥交給蘇曳審訊吧。」 片刻后,伯彥訥謨祜被送到了蘇曳的面前。 他的后背上,依舊插著一支箭。 整個人望著蘇曳,充滿了桀驁不馴。 「哈哈哈哈哈……」 「僧格林沁,你出去,我要和蘇曳單獨談談。」伯彥訥謨祜道。 僧王面孔一陣抽搐,然后走了出去。 房內,就剩下蘇曳和伯彥二人。 「蘇曳,我了解你,我了解你。」 「一定會謀反篡位的,你一定會謀反的。」 「哈哈哈!」 「生又何歡,死又何懼?」 蘇曳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從新軍的時候開始,伯彥訥謨祜就把他當成了最大的對手和敵人,但是在蘇曳眼中,卻早已經沒有了此人的身影了。 但是此時,也不知道是應該敬佩他的勇敢,還是嘲笑他的愚蠢。 他終究什么都沒有說,直接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僧格林沁拱手道:「蘇曳大人,我求你一件事情。」 蘇曳道:「說。」 僧格林沁道:「我的兒子,交給我來殺,好嗎?」 蘇曳道:「你和太后說。」 然后,他直接離去。 僧格林沁來到慈禧太后面前跪下叩首道:「太后,奴才請太后開恩,讓奴才親手了結了伯彥的性命,好嗎?」 慈禧太后道:「蘇曳那邊怎么說?」 僧格林沁道:「他什么都沒有說。」 慈禧太后沉默了好一會兒,道:「那就給你這個恩典吧。」 僧格林沁叩首道:「奴才,謝太后隆恩。」 慈禧太后道:「既然你要殺他,那就回承德,當著所有人的面再殺吧。」 僧格林沁道:「奴才,謝太 后隆恩。」 …………………… 榮祿回到承德行宮,通報所有人,太后安然無恙。 前方炮擊,乃是正常軍事演習。 兩日之后,兩宮太后和皇上將駕臨承德行宮,請所有文武大臣接駕。 承德行宮的某個房間內。 杜翰和匡源,兩個人面對相坐,靜靜無言。 桌面上擺著美味佳肴。 杜翰拿起酒壺,為自己和匡源各自倒了一杯酒。 「呵呵呵……」 杜翰道:「匡源大人,事到如今,可還有何話說嗎?」 匡源想了一會兒道:「我等已經竭盡全力了,就算敗了,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杜翰道:「你可知道大行皇帝臨死之前說的什么話嗎?」 匡源道:「好像是喊了蘇曳的名字,然后說什么盡人事,聽天命之類。」 杜翰道:「所以,大行皇帝進行最后布局的時候,大概也沒有想能成功吧。他去九江的時候,確實抱著和蘇曳同歸于盡的心思去的,但不管何種原因,或者是不敢,或者是不能做到,但最終放棄了。但是作為大清的皇帝,卻又不能坐視不管,于是進行了最后的布局。」 匡源道:「大行皇帝,大概也是求個心安。」 「是啊,求個心安。」杜翰道:「現在看來,在最后的時光他還不如放蕩形骸,旦旦而伐,這樣還能在歡愉中死去。」 杜翰道:「匡源大人,皇上只是求個心安,那我們又是為何?」 匡源沉默了一會兒道:「不知為何?但哪管這么許多,哪有那么多為何?」 接著,匡源道:「杜大人,你說蘇曳最后會徹底謀反嗎?」 杜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 次日! 兩宮太后懿旨到達承德行宮,除了天津新軍之外,其他所有軍隊,全部后撤三十里。 頓時,承德行宮周圍的六萬多軍隊,浩浩蕩蕩開始后撤。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