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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隸總督譚廷襄頭也不回,直接帶著中軍逃往了天津。
然后,其他軍隊也跟著一起逃。
沒過多久,幾千人就逃得干干凈凈。
整個戰場一片狼藉。
把整個大沽口,全部給拋棄了。
所有的火炮,也都不要了。
等到聯軍主帥何伯,還有戰爭顧問西馬糜各厘兩人站上了雄偉無比的防御工事,俯瞰整個海面。
依舊感覺到一陣陣錯愕和不可思議。
這一戰,比起廣州那一戰,更加荒謬。
廣州軍隊更多,但僅僅只堅持了半天,就直接被攻破了。
而大沽口這一戰,前幾天清軍明明打得很不錯啊。
聯軍這邊都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了,都已經開始去召集援軍了。
沒有想到,忽然之間就崩了。
“為什么會這樣?”何伯問道。
西馬糜各厘聳了聳肩膀道:“只有上帝才知道。”
“清軍的韌性,簡直是可笑的脆弱,他們不缺瞬間的血勇,但是承壓能力弱得可憐。”西馬糜各厘道:“相較于克里米亞戰場,這真是一場可笑的戰爭啊。”
何伯少將甚至來不及感嘆,道:“派遣少量部隊,接管大沽口炮臺,聯合艦隊繼續前進,攻打天津。”
接下來,聯合艦隊經過簡單的休整,再一次集結,通過入海口,進入白河,朝著天津城方向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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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宮里面的皇帝對大沽口的戰斗情形完全一無所知。
整個人依舊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因為接下來的每一天,大沽口那邊都有喜報傳來。
雖然戰果沒有第一天那么大,但是每一天都有勝果傳來。
仿佛勝利就在眼前。
而翁同書和德興阿已經出發好幾天了,想必已經快到揚州了。
所以,對于皇帝來說,這是兩場戰爭。
第一場是和洋夷的戰爭。
第二場是和蘇曳的政治斗爭。
大沽口那邊的戰果,給皇帝帶來了巨大的自信。
之前蘇曳帶給他的陰霾,一掃而空。
你蘇曳傲什么傲?
你說的那些話的潛臺詞,難道我不懂嗎?
按照朝廷的底線,派誰去談都可以,都能成功。
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暗諷我這個皇帝骨頭軟嗎?不是暗諷我只會妥協嗎?
和洋夷這一戰,別說打勝,哪怕只要打平。
那他這個皇帝,就可以挾著泰山壓頂的氣勢,解決蘇曳的問題。
你那個工廠,能不能辦。
怎么辦?
都要朕說了算。
伱這個江西巡撫,我可以給你,也可以收回來。
“皇上,俄國公使求見,美國公使求見,說愿意調解我們和英夷之間的沖突。“外面傳來太監增祿的聲音。
皇帝道:“不見!”
這已經是皇帝第二次發出拒絕了。
現在,他就等著德興阿去揚州,把王世清的那支新軍帶上來,投入天津戰場。
屆時,整個戰局定然會扭轉。
而失去了這支軍隊,蘇曳也如同沒有牙齒的老虎了。
可謂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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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河上!
德興阿和翁同書船隊,浩浩蕩蕩南下。
此時,酒宴正酣。
一群幕僚,正在對著地圖指點江山。
“德興阿大人到了揚州后,應該先去拜訪托明阿大人,出動他的江北大營主力,先對王世清新軍進行形式上的包圍。”
副都統德興阿道:“我和托明阿,是政敵,尿不到一處去。”
翁同書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你和托明阿爭奪江北大營主帥之職,有矛盾是正常的。而現在你們已經沒有了政治矛盾了。托明阿此人我最是了解,口口聲聲講義氣,但是心中最看重的還是自己的官職,還有皇上的圣眷,你只要拿出尚方寶劍,他一定會妥協的。”
德興阿道:“王世清忠誠于皇上,他不敢作妖的。”
翁同書沉默了一會兒道:“大人,讓江北大營形勢上包圍王世清的三千新軍,是表示泰山壓頂之勢。而且這個時候,有人扎刺,比沒有人扎刺好。”
旁邊的幕僚道:“對,就是這么一回事。德興阿是欽差大臣,帶著尚方寶劍,若沒有人扎刺,如何立威,如何殺人?”
翁同書道:“想要掌握兵權,第一直接的手段,就是殺雞儆猴。當初蘇曳,不就是趁著和天津綠營的沖突,殺了五百人立威的嗎?”
德興阿當然聽出翁同書的意思。
讓揚州新軍有人出來扎刺,殺掉一部分立威,并且換上自己人。
更重要是把蘇曳拖下水,逼供這些扎刺的人,是不是受蘇曳指使,試圖抗旨犯上?甚至試圖嘩變?
德興阿道:“新軍,可是真的出現過嘩變的,萬一鬧成嘩變呢?”
翁同書道:“所以,我們一開始,就要奔著他們可能嘩變的底線思維去辦差。所以先找托明阿,緩和關系,調派江北大營主力,造成氣勢上的鎮壓。”
“然后,立刻召見王世清,宣讀皇上旨意,命令新軍先把武器裝運上船,不要用繳械的名義,而是以調動他們進行軍事行動的名義,也不要告訴他們要去哪里。”
“等到交出槍械之后,再向全軍宣讀旨意,說要北上天津和洋夷作戰,用天大大義鎮之。”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沒有強烈反應,再把軍中蘇曳的嫡系,全部挑出來,調離到閑職,明升暗降,換上我們自己人。如果他們不反抗最好,一旦反抗,立刻請尚方寶劍斬之。”
“沉穩果斷,當然要盡量避免嘩變,但也不能因此而畏首畏尾,當快刀斬亂麻,把新軍里面蘇曳的嫡系全部找出來,瞬間替換掉,如此方可太平。”
“德興阿大人,沒有了這支新軍,蘇曳就如同沒有牙齒的老虎,我從江南大營借去五千大軍才管用啊。”
“政治斗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對于皇上而言,還要辨明蘇曳是忠是奸,但對于我們而言,完全不需要。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將他干翻,搞臭!”
德興阿道:“翁大人,可別忘記在新軍的時候,蘇曳通過嘩變把伯彥趕走了。你覺得這一次你去九江,他會怎么對付你?”
翁同書哈哈大笑道:“對于此人斗爭手段,我已經研究了很久,算是摸透了,他最擅長借力打力。但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我帶著五千兵馬去了九江之后,只做一件事情。”
“告狀,告狀,告狀!”
“我不和蘇曳奪權,表面上也不斗爭。”
“就是不斷密奏皇上,三天一小告,五天一大告。”
“表面上,我對他客客氣氣,恭敬無比。他想要斗我,想要趕走我,都找不到理由。”
德興阿頓時佩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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