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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外一部分，就是蘇曳侯爵沒有提到過的了。”包令道：“因為這些工廠的機器都是我們的，技術也是我們的，一旦投資了他們的工廠，很大程度上就是掌握了他們的經(jīng)濟和工業(yè)命脈，這是一種更加高明的經(jīng)濟殖民。”

    巴廈禮道：“這對于蘇曳來說，是一個偉大的實驗。但對于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們擁有最多的殖民地，但是殖民地帶來的利益，卻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天花板，取而代之是不計其數(shù)的反抗和起義。哪怕溫順如同印度，也不斷起義反抗我們的統(tǒng)治，我們維護殖民統(tǒng)治的成本越來越高了。”

    “按照這樣方式下去，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失去絕大部分殖民地的。”

    包令道：“而這個九江經(jīng)濟試驗區(qū)，恰好能夠讓我們進行另外一種嘗試。”

    巴廈禮道：“如果能夠成功的話，那未來或許也可以復制到其他殖民地。這樣能夠帶來更大的利益，而且更少的反抗。”

    “甚至按照蘇曳的話說，這種政策，或許能夠為我們大英帝國的霸業(yè)續(xù)命一百年。”

    接著，他拿出了那張三百萬英鎊的票據(jù)，道：“為了達成這個目標，蘇曳已經(jīng)籌集了一千多萬兩銀子，也就是相當于三百多萬英鎊的資金。不僅如此，他還拿到了一片土地，經(jīng)歷戰(zhàn)火，完全從零開始的土地，為了這個計劃，他打算移民三十萬人，而這一切都在進行之中。”

    親王驚詫道：“這個密約還沒有正式簽署，我們這邊還沒有通過，他就已經(jīng)做了這些？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

    巴廈禮道：“是的，他才是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豪賭。”

    阿爾伯特親王道：“那如果我這邊不通過的話？那他所有付出的一切，全部都會化為灰燼？”

    “當然。”巴廈禮苦澀道：“而我和包令爵士將失去所有的政治前途，還有幾乎所有的積蓄。而蘇曳那邊則會徹底失去所有，還有幾十萬人的命運，也都灰飛煙滅。”

    “最關鍵的是，大英帝國將徹底失去一次實驗的機會，也失去了探索另外一條道路的機會。或許有一下次實驗的機會，但絕對不會像這一次這么完美。”

    “有些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一旦密約不通過，我們雙方究竟誰的損失更大一些。”

    “因為蘇曳爵士的這些理論，確實是高瞻遠矚，至少完全征服了知識貧瘠的我。”

    親王道：“兩位爵士，不必謙虛。盡管你們是在進行一場政治豪賭，而且某種程度上也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上的賭桌，只是事先低估了這件事情的難度，從而導致無法回頭。但歸根結底，你們依舊是大英帝國最優(yōu)秀的人才之一。”

    接著，親王手指敲擊桌面，道：“但是，高瞻遠矚是沒有用的，利益，利益，還是利益！紳士們，我們的資本家可沒有太高的耐心。我們國會的那些老爺們，也沒有太大的耐心。”

    大英帝國一貫來都是如此，搶劫更快，建設太慢。

    當然，在某些事情上，他們卻有著驚人的耐心，比如政治攪屎棍。

    巴廈禮道：“所以，蘇曳愿意和我們簽一個對賭協(xié)議。這些工廠建成之后第一年分給我們的利潤有三百萬兩銀子，今后每年以百分之二十的速度遞增。”

    親王聽到這個數(shù)字，頓時嚇了一大跳。

    “絕不可能。”親王道：“按照密約的內(nèi)容，我們投資180萬英鎊，以及相關人才技術，占49%的股份。也就是說，總共投資不到兩千萬兩銀子，第一年的利潤就要有六百萬兩？這絕不可能！”

    巴廈禮道：“事實上，蘇曳爵士的投資不止一千萬兩，但是這和我們無關。按照密約對賭的內(nèi)容，這些工廠第一年的總利潤，確實要有六百萬兩，而后每年遞增20%。”

    阿爾伯特親王道：“也就是說，這批工廠十五年后，創(chuàng)造的總利潤，大概和清國政府的財政收入相當？”

    巴廈禮道：“按照密約的內(nèi)容，確實是這樣的。”

    親王搖頭道：“這太瘋狂了。”

    巴廈禮道：“但如果真的能達到的話，那給大英帝國帶來的利益，將是天文數(shù)字。會遠遠遠遠超過戰(zhàn)爭和傾銷帶來的利益，甚至是好幾倍。”

    包令道：“事實上，按照密約的內(nèi)容。僅僅第一年給我們的利潤，就會超過大英帝國對華貿(mào)易的全年利潤。也就是說，這個路線第一年的利益，就超過我們原本的對華外交路線。”

    親王道：“這還是太夸張了，前景太過于美妙的東西，反而讓人不敢相信。”

    巴廈禮道：“所以有對賭協(xié)議，如果第一年交給我們的利潤沒有這么多。那蘇曳就要對我們總投資額進行兩倍的賠付。”

    親王道：“他拿不出這些錢的。”

    “是的，他拿不出這些錢了。現(xiàn)在他掌握的這一千多萬兩銀子，已經(jīng)是他所有榮譽所有政治資本的一次集體兌現(xiàn)。”巴廈禮道：“所以，他用青霉素的專利制造辦法來抵押。我們已經(jīng)找過劍橋醫(yī)學院的頂級教授，這種青霉素能夠治療梅毒，治療肺炎，治療傷口感染。這是一種神奇的藥物，只要能夠擴大生產(chǎn)，那帶來的利益，可能超過五百萬英鎊，甚至一千萬。”

    “這是相關報告。”巴廈禮遞上了劍橋醫(yī)學院的相關報告，還有實驗數(shù)據(jù)。

    親王道：“紳士們，你們要認識到一點。不管這個青霉素，還是甲硝唑，其實都不能量產(chǎn)，非常神奇，但是，都帶不來巨大利益的。更多只能作為一個噱頭，就如同這個留聲機一樣。就算利益，也是很遠的未來。”

    巴廈禮道：“聽上去是這樣的，但是……我們大英帝國和清國，不可同日而語，他不能量產(chǎn)，未必我們不能量產(chǎn)。”

    親王道：“不，不能指望這個東西的專利在短期內(nèi)帶來大量利益。否則蘇曳早就用他來賺錢了。所以這一場投資對于蘇曳侯爵來說是一場豪賭，但對于我們來說，也是一場豪賭。”

    “我認真看過你們的報告，我們單純的投資額可能確實是一百八十萬英鎊，但是加上相關專利技術，還有相關人員成本，其實是遠超于一百八十萬英鎊的。就如同蘇曳那邊，宣稱投資三百萬英鎊，但實際上也會超過。”

    “而一旦這筆投資失敗，你們知道會意味著什么嗎？”

    巴廈禮爵士道：“意味著投資商會將我們兩人撕碎，我們兩人不但失去所有的政治前途，失去所有的財產(chǎn)，甚至還會失去更多。”

    阿爾伯特親王道：“如果我通過這個密約，并且為密約背書。將來這個投資失敗的話，我將會成為歐洲王室的笑柄。因為我這是在違逆整個國會的意志，眾所周知你們的計劃在國會遭到了徹底的失敗和反對。所以你們才千方百計繞過國會，找到我這里，讓王室背書。”

    包令和巴廈禮臉色一白。

    事實上就是這么回事，甚至看上去這像是他們在慫恿王室和國會對抗。

    阿爾伯特親王道：“你們知道，在帝國內(nèi)部，有很多人把我當成了外人，有很多反對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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