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〇九章 招魂幡 終-《仗劍皇子闖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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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場隱恨只換來一幕悲鳴,即使再多的補償,也阻不下一生的傷痛。
永遠不變的,更繞不過死者已死,生者還生的結局。
火光如柱,‘噼啪’巨響,這是一場罪惡的終止,亦是一場罪惡的開端。
系銷摩鱗的身體在發亮,在所有人都離去的屋舍前,他仍在站著,隨在他身后的守衛也在站著。
事實上,他已在門前站了很久。
至少是在那會飛的婦人頭顱說出“比利茶茶磬,易魯咦”這句話前,他就已在這里了。
很顯然,正在灰飛煙滅的飛顱與婦人身軀,也正是有他在,才會選擇結束這一場隱恨的。
他很明白這一點,只因婦人飛顱在選擇結束時吐出的那一言,他也絕可以聽得真切。
但,他仍陷入了沉思,久久呆愣的沉思。
這本是一場可以避免的弒殺,也絕不能稱之為:占城中的第一件怪事。
只因,他一直以來信奉的釋老,或許真的不怎么靈驗。
不然,國王系銷俚人前往深山待齋受戒一年,又怎能得不到一絲釋老的提示呢?
國王的誠心自然不容置疑,只是當下看來,沒被虎狼所食,不過是多了幾分運氣,罷了。
燃起的熱浪,已有灼熱感。
守衛拉退著系銷摩鱗,也將他緩緩圍住,本在最前的他,反倒在一切結束后,變成了重點保護對象。
他仍在反復思量,臉上逐漸露出苦澀的神情…
——若,之前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已感自己足夠完美,此刻的他,才深感自己曾經是多么的幼稚與自以為是。
他突然定神,用凌厲的眼光瞥了一眼殤沫與柳韻錦,遲遲回目,頓悟良多。
——這一男一女,一個是他永遠無法戰勝的少年,一個是讓他散去所有力氣與驕傲的女子,仿佛都已不再那么重要了…
——只因他自身的這點滴執念,已在一剎那間變得渺小到了極點,甚至不足掛齒起來。
在這絲毫不冷冽的夜風中,在這沒有半分瑕疵的皎月下,在這上千為他而戰的守衛旁,系銷摩鱗朝王居屋宇的方向,緩緩走動著。
他看到了皎月,看到了腳下的路,看到了兩側的民房,更看到了身側的椰林檳榔樹…
突然,他的眉頭赫然皺起,駐足了下來。
他回過了頭,回過了身子,更回過了步伐,極快的向癱軟在地的鄭氏儒走去。
他剎停在這個早已心神俱疲,毫無生機的男人面前,俯下了身子——高貴且驕傲的身子。
也抬起了他那主宰一國百姓生死的手臂,輕撫在了鄭氏儒的肩頭,緩緩蹲下。
“‘比利茶茶磬,易魯咦’,這是你母親的臨終遺言,有這樣的母親,你不該如此絕望,她是偉大的,也釋放了所有的母愛。”
他凝視的眸子,波動輕柔且綿長,眼前的鄭氏儒也好似成了他的至親兄弟,“是我的不對,我沒有管理好這片國土,才讓這等悲劇上演…忘了吧…忘掉這一切吧…”
他緩緩站起,遙望東方,“黎明就要來了,我也會謹遵你母親的遺言:黎明終會來,結束了。”
…
蛻變,永遠不在一帆風順中展現,勢必要在磨難與鈍痛中產生。
系銷摩鱗沒有回去,所有人都沒有回去,他們腳痕踏遍了長夜,也迎來了第一縷晨陽。
然,他們眼前的通海大潭,卻并沒有接收到一絲光輝,仍暗沉涌動,而涌動也永遠在深處,潭面上亦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嘩~嘩嘩~”
一雙腿腳走下了大潭,粼粼水波中仍泛不起任何光亮。
成千的守衛卻早已慌亂不已,驚魂不定,這走進大潭之人并不是他人,正是系銷摩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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