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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盾綻放刺目紅光，火燒般烈焰猙獰，艦體四周浮現(xiàn)能量凹槽，防御系統(tǒng)和武器系統(tǒng)全部啟動，高于一切的戰(zhàn)爭機器就此降臨。
戰(zhàn)爭騎士！
戰(zhàn)爭騎士又迎來了一次進化，不知他適應(yīng)了何等殘酷的環(huán)境，才能進化成眼前這個延綿數(shù)百公里的超級戰(zhàn)艦。
韋恩的視線越過戰(zhàn)爭騎士，看向光暈閃動的幕后世界。
入眼，一片蒼白。
閃爍奇異光芒的通道，好似一團敞開的花苞，又如同寄生體猙獰的口器，伴隨四條巨大無比的觸手舒展開來，螺旋的腔道內(nèi)側(cè)，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勾利齒。
韋恩的思維沉入其中，蒼白遍地，無法窺探真容，隱約察覺到三位乘騎戰(zhàn)馬的虛影。
正欲看個清楚，思維失陷，就此失去了聯(lián)系。
“好巨大的體型，那是什么玩意？”
韋恩皺眉之際，星空戰(zhàn)艦啟動主炮，一道耀眼至極的紅色光柱從戰(zhàn)艦炮口噴薄而出，擊穿無辜的圓月，筆直射向神選大陸。
如同神明的憤怒，穿透云層，撕裂夜的寧靜，照亮了半邊天空。
強大的壓迫感席卷天地，整片天空徹底燃燒起來，大地在這一刻顫抖，山脈崩裂，河流改道，無數(shù)城市鄉(xiāng)村在瞬息之間化為焦土。
眨眼間，天空被煙塵遮蔽，一片死寂。
星空戰(zhàn)艦初試火力，在神選大陸中央熔化出匪夷所思的深坑，第二道光束再起，這一次，選擇了全功率運轉(zhuǎn)。
嗡嗡嗡————
顫抖的嗡鳴聲過后，紅色光柱將殘破的月球抹去，重創(chuàng)神選大陸，翻江倒海，撕毀天地，貫穿整個大陸從后方破出。
于星空中遠望，神選大陸所在的星球被紅光貫穿，海洋沸騰，球體四分五裂，當即開始解體。
沒解成。
破碎的星球沿著分裂趨勢舒展蒼白觸手，貫穿的深坑撕開白色裂縫，一只占據(jù)了整個神選大陸的眼球猛地睜開，狂暴的思維傾瀉而下，跨過重重星空，扭曲星空戰(zhàn)艦彎折變形。
防御護盾瞬間崩潰，星空戰(zhàn)艦隨之變化，切換形態(tài)，變成一個體型無法計算的人形機體。
雙手各持有一件手臂武器，左側(cè)為戰(zhàn)艦主炮，右側(cè)為紅色能量刃。
一刀一顆星球，一炮一串糖葫蘆，戰(zhàn)爭騎士強到了無法阻擋。
另一邊，扭曲的神選大陸也完成了變異，整顆星球化作蠕動的肉團，眼球居中，一條條觸手無序舞動，攪動星空能量暴走，朝戰(zhàn)爭騎士飄了過去。
在其周邊，異化的星空滋生大量白沫脈絡(luò)，血管般攀爬無形星空，律動、繁殖、擴張，將周邊一切有形無形的物體全部染成蒼白的顏色。
變化不僅限于周邊，盒子內(nèi)每一處星空都在變異，蒼白好似瘋狂繁殖的癌細胞，呈指數(shù)級增長，污染星空表面，亦污染內(nèi)在空間。
對于浩渺的恒星體系而言，變異的速度談不上有多快，但對戰(zhàn)爭騎士而言，對手的體型明顯有些超規(guī)格了。
巨大到足以遮蔽星辰的觸手襲來，戰(zhàn)爭騎士一炮將其轟碎，機體破格進化，飛快生長，試圖在體型上和星球肉團正面抗衡。
一條觸手揮舞而下，攪亂成色復(fù)雜的宇宙能量，將戰(zhàn)爭騎士打落一旁，蠕動觸足朝光暈閃爍的幕后世界沖了過去。
戰(zhàn)爭騎士的能量眼綻放紅芒，紅色利刃撕開粘稠的白霧空間，跳躍空間鉆入星球肉團，從內(nèi)部開始瘋狂破壞。
星球肉團表面隆起，爆開巨大的紅色蘑菇云，體型驟然縮小一圈，緊接著，連續(xù)的密集爆炸接踵而至，大量黑泥翻滾，星球肉團隱有從內(nèi)部崩塌的趨勢。
白沫滋生蠕動，肉團凝固，內(nèi)部數(shù)之不清的觸手蠕動收攏，擠壓不斷變大的戰(zhàn)爭騎士。
這種級別的戰(zhàn)斗已然超出了毀天滅地的范疇，動輒星體崩碎，塌陷四周空間，將一切有形無形的物質(zhì)能量全部抹去。
一團蒼白的海洋在星空中鋪開，兩大神國于海洋中起起伏伏，拋開星球肉團，向著幕后世界直插而去。
戰(zhàn)爭騎士想要阻擋，被星球肉團攔下，只能眼睜睜看著蒼白之海進入幕后世界。
這是一片無序且蒼白的世界，穿過螺旋的利齒口器，內(nèi)部自成空間，有星空，有大地，有山岳也不乏河流。
但所有的一切，都以蒼白的形式呈現(xiàn)。
三道乘騎戰(zhàn)馬的身形懸于半空。
韋恩一步踏出，跳出神國，撕下體表的人皮，以蒼白騎士的姿態(tài)現(xiàn)身。
六位女神沒有跟過來，在神國，她們還能憑借權(quán)柄和末日四騎士過過招，甭管打不打得過，至少有這個資格，離開神國……
也行吧，至少不會被四騎士一招秒殺。
韋恩定睛打量面前的三位末日騎士。
乘騎黑馬的饑荒騎士一臉死灰，病懨懨的仿佛得了瘟疫，隨時都會死亡。他身著一襲黑色甲胄，身軀瘦弱堪稱纖細，腰間挎著一柄黑色大劍，雙目無神，全無半點生息。
黑色戰(zhàn)馬也是，干巴巴的，一點也不圓潤。
從字面意思上理解饑荒騎士，人和馬都很久沒吃東西，餓脫相了。
韋恩看向死亡騎士，這個餓得更慘，饑荒騎士至少皮包骨頭，這位連皮都沒有，灰色長袍包裹灰色骸骨，手握死亡鐮刀，乘騎骸骨戰(zhàn)馬。
和韋恩、羅涅的死亡騎士形態(tài)不同，末日四騎士中的死亡內(nèi)部一團死寂，連人帶馬均是眼眶漆黑，沒有寓意靈魂的閃動光芒。
死亡騎士定型，徹頭徹尾的灰色，不像耶蓮在灰色和綠色之間反復(fù)橫跳，搞得死亡的定位都不明確了。
最后一位瘟疫騎士，在耶蓮的記憶中，瘟疫將耶洛因稱為曾經(jīng)的自己。
這位騎士看起來伙食不錯，白袍兜帽加身，內(nèi)穿白色輕甲，體型強健，稱得上高大威猛。
就是長得不咋地。
臉上一團層層疊加的增生組織，沒有五官，像極了病變的蒼白心臟，保持著頻率兀自跳動。
什么樣的主人什么樣的馬，末日四騎士皆是如此，瘟疫騎士的戰(zhàn)馬身軀健碩，除了沒有臉、皮毛蒼白了一些，和正常的馬匹毫無二致。
“嘖，虧我等了這么久，結(jié)果沒一個像人的……”蒼白騎士面部裂開，一條觸手伸出，張嘴發(fā)出嘲諷。
胸前的大眼珠子散發(fā)混亂低語，登場便火力全開，嘗試著污染三位騎士的可能。
進化的道路危機重重，稍有不慎便會被環(huán)境污染，韋恩隱隱有種預(yù)感，只要他能吞噬四騎士，絕對能成為創(chuàng)造環(huán)境的強者。
不說就地成就古神，肯定能離開盒子！
“韋恩，我看過你編寫的新圣經(jīng)，啟示錄篇章過于巧合，并非預(yù)言，你來自盒子外。”瘟疫騎士出聲道。
他說話的時候，面部的增生組織會隨聲音起伏，沉悶的聲線給人一種溺水窒息的感覺，乍一聽很邪門，多聽兩聲會覺得全身發(fā)癢，恨不得把自己的皮剝開。
韋恩不是人，不會受到影響。
事實上，在場一個人都沒有。
饑荒騎士是負面信息法則的聚合體，極度純粹的神明，論純度，耶蓮、伊德妮絲等女神只能算邪道。
死亡騎士也是，很早之前他便已經(jīng)成形，被耶洛因打斷，先后轉(zhuǎn)手阿茲蒂墨和耶蓮，是絕對意義上死亡神明。
瘟疫騎士……
目前看不出端倪。
“沒錯，我來自盒子之外。”
韋恩爽快承認，此戰(zhàn)不是末日四騎士亡就是他活，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隱瞞并無意義。
“原來如此，這大概就是你的特殊之處，你因此得到了古神的眷顧，得到賜予并沒有陷入瘋狂。”瘟疫騎士緩緩道。
韋恩沒有解釋什么，點頭道：“那你呢，你自稱耶洛因，但我在伱身上只看到了純粹的虛空，并沒有半點圣光的痕跡，你是耶洛因的鍛造物？”
“我是耶洛因，但耶洛因不是我，我因他而生，但并非他的鍛造物。”
你們這群末日騎士，是不是集體進修過哲學(xué)，怎么說話一套一套的，敢不敢說人話？
“說人話，你和耶洛因是什么關(guān)系！”
“耶洛因分解了自己，拋棄了全部，我作為他欲望的體現(xiàn)，擁有污染一切的能力。”瘟疫騎士直言道。
分解自己是什么意思？
韋恩聞言一愣，不明白這話該怎么翻譯。
“耶洛因擁有無數(shù)的欲望，渴望進化，渴望強大，最強烈的欲望是對知識的貪欲，這些欲望左右了他，讓他不敢更進一步，全面承接古神的知識。”
作為一名反派，瘟疫騎士無疑是合格的，看出韋恩的困惑，耐心解釋道：“韋恩，你雖然是古神的眷屬，但你并不了解古神，古神是沒有感情的，他們誕生于宇宙之初，是無限信息碰撞匯聚的產(chǎn)物……”
“耶洛因直面古神的真容，聆聽了古神的智慧，看到了知識也看到了空虛。反過來說也一樣，正是因為這種無情，古神才能不被欲望左右，才能承載無限的知識。”
“身為有血有肉的生命體，我們只有放棄血肉，拋棄欲望，才有資格成就古神，變得像他們一樣偉大。”
說到這，瘟疫騎士沒有感情的聲線明顯狂熱了許多：“見到古神的那一刻，耶洛因不僅沒有瘋狂，還獲得了古神的賜予，他逐漸明白了一切，逐漸掌握了真理，在那一刻……”
“他已經(jīng)成為了傳統(tǒng)意義上的神明！”
傳統(tǒng)意義上的神明，即宇宙帝國定義的神明，耶蓮、伊德妮絲都在此列。
“耶洛因成神了，他的進化也因古神開啟，他的欲望變得無比強烈，他渴望進化，渴望更多的知識……”
“直到現(xiàn)在，我也不清楚耶洛因是不是已經(jīng)瘋了，我只知道，他擁有絕對的理智，用理智來駕馭自己的欲望，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瘟疫騎士贊嘆道：“新神是普通生命的終點，無論再怎么努力，都無法邁入古神的境界。擁有絕對理智的耶洛因也一樣，他還擁有欲望，必然會受到知識的影響，朝著知識的含義發(fā)生變化，所以他進入盒子，在這里完成了自我分解。”
“七宗罪、七美德，這些都是耶洛因的力量，他創(chuàng)造天父教廷，建立神國的目的不是成神，而是通過分解自己，讓自己擺脫欲望的困擾，從而使自己變得無欲無求，似古神那般空洞……”
說到這，瘟疫騎士看向韋恩：“末日審判并非審判神選大陸，而是審判耶洛因留下的欲望，只有抹去這些具象化的欲望，耶洛因才會獲得古神的智慧。”
“你怎么能假定古神的智慧，誰說古神沒欲望了，他們到處發(fā)糖，有求必應(yīng)，這種找樂子的心態(tài)，呸，這種大愛無疆的心態(tài)，難道不是欲望嗎？”韋恩不屑一顧。
耶洛因不是古神，只見了古神一面就妄自揣測，拿個人的臆想編造出了一個自己想象中的古神。
如果上帝的觀念是鳥類創(chuàng)造的，那么上帝一定是長著羽毛的動物；假如牛能繪畫，那么它畫出來的上帝一定是一頭牛。
古神不用人為創(chuàng)造，自宇宙誕生之初一直都在，但古神的形狀不然，耶洛因看到的古神，是他自認為的古神，只能算古神眾多形狀中的一個。
如同螞蟻觀測人類，有賜予面包屑的人類，有賜予打火機的人類，更有甚者，解開褲腰帶賜予滅世大洪水。
耶洛因看到空虛的古神，就認為古神是空虛的，咋滴，古神還不能發(fā)個呆了！
凡人的智慧，沒有B數(shù)的智慧，自以為是的智慧……
韋恩覺得耶洛因不過如此，有且極有可能，在見到古神的那一刻，耶洛因已經(jīng)瘋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類似的例子，現(xiàn)如今的神選大陸遍地都是，身為詭異的一部分，人們不覺得自己詭異。
耶洛因用自己的冷靜控制欲望、擺脫欲望，讓自己變得無欲無求，這正是一種不自知的瘋狂。
治不了，等死吧，告辭。
見韋恩不屑一顧，瘟疫騎士毫不惱火，繼續(xù)道：“耶洛因的欲望分散在神選大陸每一個角落，不僅是地獄和天堂，那些女神的神國也不例外，每一個生命體內(nèi)都有耶洛因的欲望，他創(chuàng)造了盒子內(nèi)的世界，所有的生命都承載了他的欲望。”
“現(xiàn)在，這些欲望全部轉(zhuǎn)移到了你身上，末日審判不再需要審判世界，審判你一個就可以了。”
“等等！”
韋恩揮舞觸手打斷，樂呵呵道：“你剛剛說了，你是耶洛因的貪欲，光審判我怎么夠，你還要把自己也審判一遍。”
“理應(yīng)如此。”瘟疫騎士淡定道。
“那他們?nèi)齻€呢，他們生于盒子內(nèi)，也代表了耶洛因的欲望。”
韋恩看向饑荒和死亡兩位騎士，邪惡的耶洛因創(chuàng)造你們只為了殺死你們，槍在手，跟我走，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理應(yīng)如此。”x2
韋恩：（）
瞅瞅人家這覺悟，這思想境界，同樣是分……呃，姑且算分身，同樣是分身，怎么他的分身蝙蝠魔就只會懟天懟地懟魅魔呢？
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哦，傲慢祭壇，蝙蝠魔的構(gòu)成受到了彌卡爾的影響。
是了，就是這個原因，因為彌卡爾那個色鬼，蝙蝠魔才跑偏了！
“審判你之后，我們會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耶洛因也會因此成為古神。”瘟疫騎士狂熱拔出蒼白大劍。
他從馬背中抽出白色的脊髓，白沫擴散滋生，形成了騎士劍的形狀。
旁邊，饑荒騎士拔出黑色大劍，死亡騎士握住了收割鐮刀。
“再等一下，打之前先讓我死個明白。”
韋恩再次打斷，不解道：“瘟疫，你說你是耶洛因的貪欲，那么問題來了，身為貪欲的你應(yīng)該將一切占為己有才對，為什么你要嚴格遵守耶洛因的命令？”
瘟疫騎士第一次發(fā)出笑聲：“我沒有成為古神的可能，耶洛因有，如果能見證甚至創(chuàng)造一位古神，這將是何等的榮幸，就算死也值了。”
能說出這種話，你腦子也不正常！
韋恩兩手一拍，放棄了交流，耶洛因瘋了，他的鍛造物也瘋了，子承父液了屬于是。
“別急，最后一個問題，耶洛因在哪？”
“……”
瘟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抖動戰(zhàn)馬韁繩，和饑荒、死亡同時朝韋恩走了過去。
“你不說我也知道……”
韋恩看向下方地面，這里就是耶洛因，或者說，這里是耶洛因體內(nèi)。
剛剛通過的那團猙獰口器是耶洛因的嘴巴，這方天空大地、山川河流是耶洛因的五臟六腑，是他放棄一切欲望，思維回歸空白后的產(chǎn)物。
貪欲之書，給我動！
韋恩心頭低呼，面對襲來的三位騎士，身軀一瞬飆漲，瘋狂滋生的白沫連天接地，倒卷的蒼白之海肆意奔走，觸及大地的瞬間，以迅雷暴風快播之速席卷四面八方。
結(jié)果不是很好，韋恩現(xiàn)在連四騎士都無法污染，沒理由跳級污染耶洛因的生命本質(zhì)。
“無須掙扎，你只是古神的眷屬，而他，耶洛因，注定要成為古神。”瘟疫騎士乘騎白馬出現(xiàn)，橫劍而起，將漫天白沫卷上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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