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文白不通 身如篩糠-《明末的王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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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試一試吧,橫豎死馬當活馬醫(yī)。”高起潛也很不樂意把府庫搬空。王樸是個什么玩意兒,居然伸手來搶他的銀子,畜生。
“真不愧為智將也,此計妙哉。”鐘知府是個文人,格外迷信書上演義的計較,只道如此奇謀手段頗得孔明之神韻,而歷數三國演義中諸般奇計,無不用則必成,更每回必盡全功無絲毫差漏,可見自古用計,得計者多,而失計者寡,幾無可慮也,王樸怎么也不比那曹操,司馬懿高明,豈能容他逆天改命,今日有幸恰逢其會,未知禍福耶,堂中此刻一縷智慧之光冉冉升起,鐘知府抬頭一陣眼暈,依稀那光影狀似羽扇綸巾。
會畢各散,高起潛返行轅,落坐呡了口清茶,有美婢挨到腳邊給他捏腳。
“去。”高起潛毫無興致,不耐煩將她一腳蹬開,美婢臉上驚惶,然而萬不敢吱聲,只怯生生的
起身施禮,落荒而退。
高起潛右手五指深按左胸,其心跳動的肆意分明,仿佛手指正扣著一只鮮活的野兔子,自問:我這是怎么了,自從城下潰敗以來,這顆心就猛跳不止,似要大難臨頭一般。
“王樸,那小兒會不會陰我啊,把今日之敗通過徐光啟給捅到朝廷上,照理來說,我與他沒有仇隙,也不礙他前程,不至于啊。”高起潛靜下心來,苦苦揣摩今日得失,這是他多年養(yǎng)成的慣習,曾多次幫他化險為夷,是格外上用的好處。“不止是王樸,那姓鐘的知府,還有左良玉皆不可靠,能害我的人,想害我的人都多了些,娘的,怎么就落到這步田地,圣上令我好好守城,我卻去跟王樸,那天下無敵的神甲營野戰(zhàn),失算,瘋了。”
“干爹,兒子打聽到消息了。”高起潛正悔恨地跺著腳,門開傳來刺耳的尖氣呼喚,聽音這是他帶出京的干兒子黃好來,往日倚重的親信之一。
“這么快嗎。”高起潛有些意外,又問道:“如何呢。”
“原來王樸在薊州城內還有一個熟人,是個木匠,名叫賴子陳,啊,這是個諢名,估計就是個下九流。”黃好來回道。
“扯你娘諢名,說明白了,怎么回事。”高起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催促道。
“啊,是,干爹,聽人說王樸招他去做了幾件海船樣的木活玩物,并賞給他大把銀子。”所謂龍有龍道,鼠有鼠道,宦官們雖不知細節(jié)決定成敗這句箴言,然而在宮苑之中拼搏進取,不能悟透這個道理如何能幸存。
“喔,聽起來王樸是想家了,對的,他在外已經大半年了,就是自己不想家,底下的兵也歸心似箭了嘛。”高起潛面有所悟道:“把那個賴子陳找來,我要問他幾句話。”
蝗災過后的開封杞縣干干凈凈,山無棱,水無魚,便是深匿地下的野兔野鼠都被餓瘋了的災民用煙熏出來害了性命,唯獨青草實不易下咽,蝗蟲和災民都望之興嘆,以至于耕農也還有活著的,成了寂滅下僅存的一縷生色。
里長從狄四家出來,院門下呆立許久,果然里面?zhèn)鞒鰜砜藓柯暎欢迥_又去了下一戶人家,口里念念有詞:苛政猛于虎,如此早晚出大亂子。他僅僅一個鄉(xiāng)試落第的童生,說不出大的道理,但是蝗劫方息,皇劫又至,這是何等的無道,災年還加派皇稅,說一句誅心之論,官府竟比蝗災更狠更毒。
狄四手提米缸蓋子,木然面對他的娘子衛(wèi)氏,后者兩眼充血,半瘋癲狀揮舞灶火棍,身后床榻上有個大瓷碗,里面赫然就是紅通通的煙熏肉,非豚非羊,非驢非馬,這色澤艷紅,明眼人一瞧都能意味出什么。床邊就是那個瑟瑟發(fā)抖的狄四唯一的娃,他年紀幼小,猶未解生存之負苦,只是驚恐父母這幅仇人模樣,又忍不住偶爾拿眼直勾勾盯著那盤通紅的肉,直咽口水之余還在念著姐姐,心說:這盤肉要留下來給姐姐吃,我不能再吃的。
“孩子娘,我們不鬧了,好不好。”狄四又想說緩話挽回自家的婆娘,這幾日他試過了不知幾回,倒也孜孜不倦,十分的耐心。
“哼,哼,哈哈哈。”衛(wèi)氏依舊還是拿灶火棍向他刺去,“啪”一聲脆響,正中米缸蓋子,狄四只好收兵退回門沿,這對峙持續(xù)了五日,家宅滿目瘡痍,折騰不輕。
夜林驚風,萬家齊黯,這黑乎乎,烏啼鬼嚎的夜里,狄四猛然驚醒,家里的瘋婆子越來越魔怔,那逞兇樣兒怪嚇人,他可不敢深寐,可慮睡夢中稀里糊涂被這瘋癲婆娘害了性命。
“滴答。”那是敲木板的動靜,狄四循聲摸了過去,起門栓,推了開,只見院子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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