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平野依山盡,樹隨山崦合,車營前頭就是一片茂密林子,有那山水滋潤,層林盡染疊翠,持將旗的親兵見此,尋思車營可沒法鉆進(jìn)這林子里,只好硬著頭皮折道東南。可匆忙疾轉(zhuǎn),戰(zhàn)車間前后總也不能合拍劃一,遂擠成一團(tuán),對面的火炮襲來,頓時打出了暴擊,連毀數(shù)輛戰(zhàn)車,彈丸帶血沫一起在黃沙泥地里狂掃而過,一道道殘跡如索命之犁觸目驚心。 “他娘的,真蠢。”婁光先遠(yuǎn)遠(yuǎn)瞅見這一幕,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但他的心愛坐騎已然廢了,親兵們的坐騎也一齊受了驚嚇,那癥狀各有不同,或渾身僵硬如骸,或發(fā)狂嘶鳴,或放肆蹬蹄,為躲避那炮火彈雨他們不得已棄馬遁走,此刻回頭就見他們的戰(zhàn)馬散落在各處,一時間追之不及,只得干瞪眼。 卻說神甲營這邊,也看出不對勁,敵方很有本事,能想到走“之”字線路以避開火炮。王樸憂心忡忡,這些昂貴無比的寶貝疙瘩要落入敵手就糟了,便當(dāng)即下令:“騎兵出戰(zhàn),前往接應(yīng)自行火炮車隊(duì)。” 明軍本部,左良玉也看出破綻來,只要吃掉這幾門炮,神甲營就剩下火銃兵,重甲步兵和騎兵了,婁光先的車營專克火銃兵與騎兵,至于重甲步兵那都是一個個金子堆砌的百戰(zhàn)精銳,皆王樸小子的心頭肉啊,若能擒獲一批,趕明兒找王樸索要贖金,定要叫他掏空身家,把之前賣首級掙走的銀子全給吐出來。 這些重甲步兵俘虜或許還能招降一部分,不過并不劃算,這種主將最為倚重的最一等親兵平時恩義牢固必矣,如此都能背主叛離,這等卑劣懦夫他不敢信任,用起來不放心,之前那些火炮的操手只要手藝好就夠了,不忠心也礙不了事,兩者迥異也。 薊州兵的戰(zhàn)車上也配備許多小弗朗機(jī)炮與抬銃,冒著敵方火炮沖陣,光挨打而無力還手的滋味可不好受,便有兵卒胡亂朝敵軍鳴炮放銃,余者有樣學(xué)樣,頓時乒鈴乓啷火器響成一片,不一會兒車營周圍煙塵混籠,倒似歪打正著,稍抑了神甲營火炮的準(zhǔn)頭。 “弟兄們,沖呀,再沖一百步,我們就夠得著他們了。”持將旗的親兵十分雞賊,騎馬尾隨一輛戰(zhàn)車后,以為屏障,從容給兵卒們鼓氣。 抬銃及遠(yuǎn)百步,且彈丸沉重可拋射,兩軍相隔約百五十步,這些抬銃的彈丸就斷斷續(xù)續(xù)往神甲營炮兵頭頂砸落下來,砸中頭盔甲胄釘釘清脆,砸中車頂銅皮鐺鐺沉悶,神似玉磬編鐘齊奏古樂。 起初神甲營這邊只是略有驚慌,待見落在身上的彈丸不能透甲,也就渾不在意。然而敵軍漸漸逼近,這些抬銃彈丸的威力漸顯,許多兵卒被擊傷,無不頭破血流,更有無覆甲處受創(chuàng),身軟倒地而生死不明者。 方播從前區(qū)區(qū)一介地痞,哪里見識過這等彈如雨下的陣仗,竟有些懵了,但他在街頭廝混多年,臨危更激起兇頑本性,當(dāng)即下令往地上擺放炸藥包。 “這是做什么。”自行火炮隊(duì)的書記官鄒正萬不解的問道。 “再等等,等著他們靠過來,我們就點(diǎn)了這些炸藥包,后退,給他們來一記狠的。”方播冷冷道。 “哦,是個好辦法,你們城里人果然陰狠歹毒。”鄒正萬聽了這個絕戶計,陰陽怪氣的吹捧道。 “嘿嘿。”方播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坦然受了這一捧哏。 這邊薊州兵車營見敵軍有退怯之意,膽氣正揚(yáng),山呼怪叫沖將而來。神甲營這邊剛剛布置了炸藥包,未等兵卒返回來蹬車,方播就下令全軍后撤,這可把鄒正萬嚇了一跳,他大叫道:“方播,你安敢棄軍而逃,這些兵卒不能輕易舍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