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錢謙益眉梢一挑,尋思此子不簡單吶,年紀(jì)輕輕便如斯見識,營造聲氣這招就連許多混跡官場數(shù)十載的老士子都未必能一點就通,也就江南一帶風(fēng)文鼎盛,久之以取巧搏名的名士蔚然成風(fēng),在這個圈子里他耳濡目染多年,才漸漸有了一點開悟。 王樸明明不是江南的士子,錢謙益忽然有點好奇此子是怎樣的家教家風(fēng),要說他是生而知之的天才,這小子卻不懂孝治天下,犯下萬不該的大忌諱。 “你明白什么了。”錢謙益心說此子很古怪,可別話沒說透,鬧了誤會那就糟了。 “立人設(shè)嘛,給我立個岳飛的人設(shè),讓天子不敢對我下手。” “人設(shè),哎呀,這個說法很,很。” “很精髓。” “對,很精髓,妙啊,守心真乃妙人也,哈哈哈。”錢謙益忍不住拍案叫絕,對王樸出口就妙語連珠嘖嘖稱奇。 “不過呢,你成不了岳飛。”怎料錢謙益話鋒一轉(zhuǎn),就劈頭蓋臉給了王樸一盆冷水淋下來。 “不就是人設(shè)嗎,性格可以演,只要看起來像就成了,我這,這樣貌,身材,差他岳武穆何來。”王樸正得意洋洋,聽了這話臉一僵,嘴角微微抽搐道。 “不成,不成,你不是從小卒子一步步爬上來的,你家可是權(quán)貴哦,起步就走了捷徑,性格可以演,但是人的境遇如此迥異,性格也多半各有不同,呵,不要以為世人就傻,聰明人多著呢。” “哦,受之兄高論,小弟受教,不敢不服啊。”王樸起身慎重作了一揖。 “嘖,你這人望之從頭到腳紈绔耳,不過呢,有那眉間的一縷英氣,非那脂粉氣,與尋常不同,武人長這個面相真乃得宜也,上的朝堂,下的疆場,英氣多一分則太狠戾,不討喜。少一分就泯然眾人矣,一樣不討喜。這就好辦了。”錢謙益當(dāng)下也不再客氣,就把心里的實話都倒了出來。 “怎么說。”王樸有點不快了,說啥子呢,望之從頭到腳紈绔耳,這不是罵人嗎。 “可以立浪子回頭的人設(shè)。”錢謙益晃著腦袋說道。 “浪子不孝能說的過去嗎。”王樸仿佛抓住了關(guān)竅所在。 “這,要看情況了。你的娘親從小待你如何。” “不錯啊,沒有太苛刻。”王樸從前身得到的記憶并不多。 “那就是疏于管教,子不教母之過。啊,對不起,愚兄這是給你出主意,并無拙愚之意。”錢謙益說完這話,覺得言語刻薄了,忙致歉。 “啊,不妨事,小弟省得的。” “這個理由還是牽強(qiáng),不能讓人心生敵愾,嗯,那就,對了,走梁山伯與祝英臺的路子,你與王雁是一對苦命鴛鴦,你愛她至深,為了她投軍報國,勤王破虜。但家里反對你們的婚事,后來嘛,王雁為了與你廝守,居然自賣為奴身,啊,實在是感人至深,情之所致,生死不悔也。”錢謙益被自己瞎編的故事給感動了,語罷目之僵直,心之神往。 “在我娘和我妻之間陷入兩難嗎。”王樸苦笑道:“但是有個地方說不通,為了她,我去投軍報國,這不是南轅北轍嗎,邏輯上說不通,圖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