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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我這個敗家子，哪還有臉告訴她們吶。”

    　　“這幾找機會一吧，再不，那些催款的該來了吧？”見蔣鵬飛點頭，王言道：“我覺得也是你挺不住了，要不然不會跟我這些的。今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點兒酒。明你到我公司去簽個合同，寫明白我幫你墊資解押的事兒。我這邊抽出來三千萬也得幾，這幾你先穩一穩那些催款的，咱們先把房子解押了，掛出去看看再。

    　　你也問問你的那些朋友，有沒有要買房的。借錢他們不借你，賺錢應該都挺積極的。另外這一陣子，你也去租一個合適的房子，提前準備準備，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蔣鵬飛已然沒了方寸，木木的點頭，點著點著就是涕淚橫流。他吃喝玩樂半輩子，以前是賣著家中的古董、多余的房產過活，這一次直接傾家蕩產居無定所了，心中的慌亂是可以想見的。因為他的人生中，從來沒經歷過如此之大的事，偌大家業在他的手中敗落，家庭從上流跌入谷底，這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造下的。但就是因為知道，他才覺得承受不住。

    　　饒成熟與否非是由年歲決定，而是見識、學識、經歷，輔以相應的體悟，方是所謂成熟。蔣鵬飛從是被慣著長大的，家中有錢，出門在外見到的多是笑臉，聽到的多是奉常沒錢就跟老太太要，再沒錢就賣點兒東西，就這么如意了半輩子。他的見識是所謂上流的精致生活，他的學識，是所謂別人瘋狂他冷靜，別人冷靜他瘋狂，他的經歷，是花錢、是賠錢、是要錢。

    　　所以嚴格起來，他只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孩子罷了，大號巨嬰，扛不住事兒。這也是為什么原本這老子會想不開跳樓，因為傾家蕩產否定了他的半輩子的價值，他發現他就是個廢物，只會制造麻煩，拖累家人，不如死了好。

    　　現在大抵也是如此心態，不過總也在他灰暗的世界中有一點光。因他認識了王言，信任了王言，投了五百萬到私募基金中，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總還不至于一無是處。

    

　　世界如此美好，老子卻如此暗然沮喪，這當然是不對的。王言跟他喝著酒，安慰著他，不讓這老子想不開。

    　　一直到了快晚上，王言又新要了一些菜就勢吃了晚飯，這才叫了個代駕開車，他又給蔣鵬飛送回了蔣家。

    　　只有老太太自己吃著一桌子菜，是戴茵在外面打麻將呢，不回來吃飯。王言也沒跟老太太什么，安頓好蔣鵬飛之后就回了家……

    　　受到召喚的朱鎖鎖下了班直接熟門熟路的到了房子里，看到在客廳中喝茶的王言，她關了房門換了拖鞋，走到王言的身邊坐下。她印象中，在家里的時候，王言好像一直都是這個姿勢的在喝茶。

    　　“茶有什么好喝的？看你早上喝，晚上喝，一直喝不夠的？”

    　　“我現在喝的是上個月拍來的六安瓜片，五十萬一斤。”跟什么人什么話，朱鎖鎖是個俗的不能再俗的人，直接多少錢就好，簡單直接。

    　　默默估算了一番一壺茶的用量，朱鎖鎖瞪大眼睛：“那豈不是你現在泡的這一壺就幾千上萬？給我來一杯唄？”

    　　一壺茶就上萬了，還他媽是喝。她呢？雖然沒有睡她，但是也好幾次了，每次都折騰到后半夜，這她才五萬塊？還是一個月？

    　　這當然是她不會出來的話……

    　　朱鎖鎖的道行太淺了，王言隨意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沒有破。兩者都能讓他舒服，但就是那么個價，一者活人，一者市場經濟的造物，沒有對比的必要。

    　　像茶壺里倒了些水，給朱鎖鎖倒了一杯，眼看著她心翼翼的咂摸著滋味，王言搖頭一笑：“喝不出滋味來，牛飲即可，不必牽強。”

    　　待她喝完，又給她倒了茶水，王言問道：“之前蔣叔找你見葉謹言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

    　　“他今找我了，了之前找葉謹言的事。我想你在精言混的不錯，又有蔣南孫的姨打過招呼，應該是找你認識的。蔣叔的情況不是很好，你跟蔣南孫過嗎？”

    　　“早都過了，但是也沒什么用，南孫又做不了主。要是了能聽，蔣叔叔也不會賠了之前奶奶的那些古董，還有他們家的幾套房子。我沒跟你，就是蔣叔叔找我見葉謹言之前，他把阿姨給南孫買的車開走了，是借朋友開幾，但我估計不是抵押就是還錢了。因為更早的時候，我就聽過蔣叔叔跟別人打電話，什么股市不好，寬限一段時間。還看到過他跪在奶奶面前要錢，跟阿姨要錢，應該是在外面欠了很多。”

    　　王言點零頭，又是倒著茶水，扒拉著一邊的平板，沒再話。

    　　朱鎖鎖盡可能的咂摸著滋味，看著王言悠然自得的樣子，腦子里又想起葉謹言排隊買咖啡的情形，轉而又想到了謝宏祖在游艇上吊兒郎當的樣……

    　　她搖了搖頭，哎了一聲：“言哥，三之后東籬就開盤了，你真的不買一套啊？”

    　　“賣一套給你提多少錢？”

    　　“最大的四百二十平的房子，能提十萬多一些吧。”

    　　“下個月給你十萬，就當我從你手里買房子了，別再跟我念叨從你手里買房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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