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寂寥-《花霧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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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睡得很好。
北冥幽起身去廚房找點東西吃,路過南宮瑾言的住所時,頓了頓腳步。他的屋室就在抄手環廊對面,如若他拉起竹簾,稍稍側目便能夠看到他屋子里的一寸光陰,只是此時那竹簾落下,門也關著。
北冥幽不由得有些許好奇,單手按住欄桿干脆利落地翻過環廊進了他的屋門前。
現在還在談?談了一晚上?
想到這兒,北冥幽心里有點吃味兒,等到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在敲門了。
“進來。”里面傳來南宮瑾言的聲音。
北冥幽推開門,見到南宮瑾言坐在桌邊,昏暗的屋子內燃著蠟,他桌子上擺滿了書本與信件。整個人坐在椅子上,此時正一只手放下筆,另一只手拿起手邊翻開的賬目,仿佛隔著一道屏障似的,根本沒有留意誰來了。
俊美的面龐也滿是冷漠,豐神俊逸的貴公子姿態也淡化了,一眼看去,就讓人覺得恭肅和疏離。
“你怎么了?”
也只有北冥幽敢這樣問他吧。
南宮瑾言一頓,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垂眸單手拿起手邊大小適宜的紫金算盤,快速撥弄的手法令人吃驚不已。似乎這個行為不需要他多耗費精力一般,他一邊算著,一邊應道:“無事。”
“一宿沒睡?”北冥幽打量了下無暇顧及她的南宮瑾言,索性將想問的都問了出來,“你不是同花傾觴商談事情嗎?怎么……”
北冥幽不再說下去,南宮瑾言排好賬目,收了算盤,起身將燈燭丟進鐵盆里,將手邊整整齊齊堆疊的信件扔進鐵盆,火蛇瞬間高漲。這一切他做得行云流水。
“沒談太久。”南宮瑾言坐下將東西收拾好,道,“也沒談出什么來,她走后我就做這些了。”
南宮瑾言說到花傾觴時笑了笑,那笑意有幾分帶著蔑視的涼薄,索然無味一般。他這一看就是倦意上頭了,但北冥幽還是覺察出什么,覺得他心情不太好。
他不想說的話問也是徒勞,北冥幽知趣地走到鐵盆旁,隨手拿過旁邊的鐵簽子攪了攪灰屑,她沉默一會兒,說道:“出什么事了?”
這信件未免太多了,今天的南宮瑾言,也未免太不對勁了,單單熬了一宿,他不會是這個樣子。
南宮瑾言揉了揉眉心,坐到榻上,沉默了一會兒。北冥幽側眸瞧了他一眼,支棱著腦袋,疲倦中又有一種生人勿近的安靜。
南宮瑾言忽而抬眸看了北冥幽一眼,眼神有幾分意味不明。北冥幽直視他的眸光,南宮瑾言不露聲色,也看不出什么什么情緒,良久,他抬指敲了敲小桌的對面,示意北冥幽可以坐在他的對面。
北冥幽坐下來,南宮瑾言不撐著腦袋了,索性兩手交疊趴在小桌上,北冥幽能近距離看著他。
南宮瑾言將頭埋在臂膀里,良久,露出美麗漂亮的一雙眸,似乎剛剛片刻地趴了一下,就已經緩解了些許疲乏,他露出整張臉,仍是趴著的樣子,卻不看北冥幽了,而是垂著眸注視著桌子上的紋路,像個小貓似的。
“煩心事。”南宮瑾言道,“你要聽么?”
“講吧。”
北冥幽不禁摸了摸他的頭,南宮瑾言也沒有什么反應,乖巧地趴在那兒,緩聲道:“如今當權的尚書令薛奉宵與我家里……傳言是聯系密切,前幾日我弟弟和他的養子薛嘯歌啟程去往清川,也就是我的家鄉,中途他找人綁走了我弟弟,自己帶著一群人去圍剿我家了。”
北冥幽一驚,怪不得他這個情況,竟是家中生了變故。
北冥幽沉默下去,南宮瑾言輕輕一笑,道:“不知從哪兒找的一群江湖人,還放火要燒我家的宅子。”
北冥幽看著一臉疲憊與辛酸的南宮瑾言,心中也難免為之觸動,終于,北冥幽問道:“……之后呢?”
“南宮家并不是毫無準備。”南宮瑾言緩聲道,“打了起來,一夜之間,我沒了好多幼時就出生入死的兄弟,南宮家的宅子,好幾處,被燒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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