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夜泊-《花霧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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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寒風簌簌。
行舟駛于江面,女子向下扯了扯斗笠,奈何狂風大作,將剛被壓下的斗笠向后掀去。
凌蘭回眸去抓,見到的景象卻令她周身一震。一輛行舟正緊咬著她的船,而船頭筆直站立的人,就是前些日子她剛離開的人。
紫衣華裘修身筆挺,那人或許是清瘦了些許,衣帶漸寬,竟顯出幾分風流的韻致來。凌蘭卻無心欣賞,她瞪著夜?jié)i殊,夜?jié)i殊淡然地背著手,如同踏著云霧一般輕輕落在了她的小船上,船微微搖晃,但幅度至緩。
兩人距離被拉進,夜?jié)i殊卻只是輕蔑地望著她,沒有再靠近的意思。
舟行于江,江上煙波浩渺。
小船的瓜蓬上插著幾支不易熄滅的火把,寂寥沉靜的夜色里正巧可以看到彼此。凌蘭眸色一瞬間晶亮凌厲如同刀芒,她兩步逼向夜?jié)i殊,如一陣颶風。目的之人卻如同一陣輕煙,紫衣如同逸散在夜色之中。前方突然空無一物,凌蘭始料未及,沒有及時止步,腳下不知被何物一絆,人便朝著河水跌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她纖細的腰肢被人摟過,整個人隨之被人輕巧一帶,便隨那人穩(wěn)穩(wěn)站至船上。
凌蘭作勢掙脫,那人卻早先一步松開了她,回過神來已然在兩步開外。仿佛極度厭棄她。凌蘭一怔,那人突然啟唇:“走什么?”
依舊輕蔑,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態(tài)甚至不屑去隱藏。凌蘭怒火翻涌,狠道:“人即便是鄙賤如同該死的螻蟻,輕賤得就像腳底的塵土,也并不是就沒有資格擁有尊嚴了?!?
她咬牙切齒,說得極其難聽,作踐的人卻不是別人,說出的話卻也還是如此強硬。夜?jié)i殊眸光不禁為之輕顫,她如此卑微、可憐、又可憎,他看得真真切切。
“哦?”夜?jié)i殊那張俊美卻冷淡的面容上緩慢浮現(xiàn)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諷刺深入眼底,“那么你覺得,茍延殘喘地活著,或者帶著你所謂的尊嚴去死,那個更值得?”
夜幕沉沉,小船飄蕩在河面,與另外的船只漸行漸遠。寬闊的水面在夜色遮掩下仿佛漫無邊際,寒風吹得人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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