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濡其翼-《寒門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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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濡面對徐佑如此調侃,心中作何想不得而知,只是歪著頭,斜眼瞪了過來。左彣見他這般作態,興趣徒生,道:“還請郎君賜教!”
“毛詩中有《候人》一篇,歸結起來是十個字‘君子沉下僚,庸才居高位’。何郎君的字出自‘維鵜在梁,不濡其翼’這一句,意思是說鵜鶘站在魚梁上,只須頸一伸、喙一啄就可以吃到魚,不必入水。所以然者,是由于地位特殊,近水魚梁乃可不勞而獲。濡,字其翼,少了一個不字,可知何郎君高風亮節,不愿與世俗同污,此等節氣,風虎你要好好學學。”
左彣謹守本分,徐佑能開何濡的玩笑,無傷大雅,他卻不能順桿子瞎湊趣,道:“何郎君經天緯地之才,有這等志向也在情理之中,我不能及。”
何濡冷哼一聲,道:“我倒一直忘了問,七郎熟讀五經,書法又是一時之冠,究竟師從何人?”
徐佑沒想到引火燒身,打個哈哈糊弄道:“以我徐氏的家學,府中藏有幾位名不顯于世的大儒恐怕不稀奇吧?我自幼隨侍身側,耳濡目染,學了些皮毛,不足為達者笑。”
這個理由誰都知道靠不住,但誰也沒辦法進行反駁,何濡也不是當真要追問此事,不過是徐佑調侃他,故而反擊而已。
三人進了房間,關上門,徐佑徑自問道:“你以前見過宋神妃?”
何濡搖頭,道:“確實未曾見過,今日說來也險。起初真的被她騙了去,以為是詹文君本人。后來還是看千琴的言語舉止,對她雖然親近,卻并不像是主仆,尤其提到詹老侍郎時,稱呼詹公而不是郎主,且將家中的隱秘事毫無遮掩的脫口道出,這才心中生疑。再者宋神妃聽聞詹珽謀奪家財一事,固然驚訝莫名,但更多是嘆息而不是惱怒,這也于理不合,所以才仔細觀察了一下,果然發現指尖有裂痕,再想到傳說中宋神妃愛白衣,懶挽髻,所以才發現了對方是李代桃僵的西貝貨。”
真相只有一個,推理自然也不是拍腦門子得出的結論,何濡能從點滴微妙之處發現蛛絲馬跡,層層疊疊,抽絲剝繭,找到最后的答案,沒有縝密的思維和驚人的眼力,很難做到這一點。
徐佑沉思片刻,道:“你當真要幫詹文君渡過這個難關?要知道杜靜之可不好得罪,杜靜之身后的刺史府,更不好得罪!“
何濡笑道:“七郎可是怕我把你帶進萬劫不復之地?”
“怕我倒是不怕,主上特意將我安排在這里,有顧陸朱張四姓照看,只要不是做出謀逆之事,想必柳權也不敢拿我怎么樣。至于杜靜之,是有些麻煩,但天師道跟徐氏多少年的交往,總歸也會有辦法應付的。只是,”徐佑望著何濡,道:“為了幫一個送了你千錢的陌生人,卻在我們立足未穩的時候,得罪三吳最強大的兩股勢力,其翼你精通陰符奇術,這樣的賠錢買賣,到底做得,還是做不得?”
“賠錢的買賣,肯定是做不得的。但買賣之道,不在于一時的得失,如果往遠處看,幫了詹文君,救了詹氏,可以讓郭勉欠下一個好大的人情。郭勉縱橫三吳多年,從來只有別人欠他的人情,要不是此次禍不單行,他被各方勢力層層圍困,無法脫身,也用不到咱們來救詹氏。七郎,昨天晚上我還在想,你也許真的有福星高照,要知道,這樣絕佳的機會,十年之內,可能也只能遇到這一次了。為了長久的利益,眼前這點小麻煩,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郭勉?”
徐佑皺眉道:“他的金旌船現在估計已經做了刺史府后花園的游玩之舟,區區一個商人,再有權勢在柳權面前都是枉然,既已鬧到這步田地,命恐怕都保不住,給他人情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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