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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天陽星巧結新歡 天陰星忿逐部屬-《馬陵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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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遇紅顏心似火,陰陽比翼也別離。

    卻說謝順看她在地上軟做一堆兒,乃問道:“你是那寨頭目管領,誰家女兒,為何事來尋我娘子?”田氏方回了神,急起身來,躬身喏道:“奴家是郝姐姐所管織造坊的田氏,小字青青。想來哥哥便是謝頭領了。敢問哥哥,郝姐姐可在房中么?”謝順觀她容貌,只覺生得乖巧可人,十分溫婉,比郝郡楠少了些英氣,卻多了幾分順隨,不由得看的有些癡了。半晌方應道:“她今日往織造坊處理些寨中要事,不知幾時能回,我正候她。你若無甚要緊事,不如亦在屋內同待她回來。”田氏見謝順模樣,不禁羞道:“哥哥乃郝姐姐之夫,且男女有別,同在屋檐下,只怕被說了閑話。”謝順忙道:“都知山寨男女頭領眾多,常有往來,怕誰人說鳥閑話!你又是吾妻部下,但進屋無妨,有我做主。”田氏見說有理,又不敢多言,當下進屋坐下了。

    兩個在屋里,坐了半日,各自無話。謝順禁不得把眼去瞟田氏,只覺那心頭肉癢,緩緩將身子移將過去。田氏見謝順挨得近了,急叫道:“哥哥這是何意?”謝順吃她一叫,猛醒過來,登時臉上飛起一片紅霞,忙起身陪罪道:“卻才自想些私事,不想無意間冒犯了妹妹,恕罪!恕罪!”田氏又羞道:“世人皆言馬陵好漢豪氣干云,不做兒女之態。今日哥哥出此丑態,豈不辱了好漢之名?”謝順急辯道:“這等話語也不知是誰人所言,莫非做了好漢的便要生生得一個厭女的名頭?”田氏道:“只是奴家卻聽郝姐姐念過,言哥哥只顧打熬筋骨,冷了夫妻情分。”謝順一聽這話,心頭忽地再騰起一把火,喝道:“不過是兄弟之交多了些,打甚么鳥緊!卻是她,每每于我欲尋歡之時冷了去,至今不曾有個孩兒!”

    田氏又吃了一嚇,連連數落自己的不是,卻長嘆一聲道:“日后我若是許了夫君,定不教夫妻間生分了。”謝順見說,心下不由一動,待要再說時,忽聽門響,卻見郝郡楠回來。郡楠看田氏與謝順挨得緊,不禁一怔。田氏眼尖,知做出了格,急起身來,把話與郝郡楠說了。郡楠分付幾句,將青青打發走了,又來向謝順稱歉。謝順心下不快,勉強對付了幾句,便起身告退。郝郡楠直送出門,方才不舍而回。

    只說謝順才出得屋來,正欲回住處,忽見地上似有一物件。上前拾起看時,卻是一只金釵,上刺一個“青”字。原來是田氏不小心遺落下的。謝順得了此物,不由把在手中,玩弄了片刻,方收在懷中。待回房內,又摸來看,心中不住想那田氏的模樣話音,越發覺得按納不得。捱到酉牌時分,覷著天色暗了,自出門去,喚來一個心腹嘍啰,教他去打聽田氏住處。無一時,嘍啰回來,告知了所在。謝順賞了他,只教休與別人說,分付走了,便乘著夜色,徑往田氏那里去。

    到得屋外,將門叩了一叩,那田氏開得門來,見是謝順,吃了一驚,忙道:“哥哥何故到此?”謝順道:“白日里妹妹把只金釵丟在外面,恰被我拾得,特來送還。”說罷自懷中摸出金釵遞來。田氏見是金釵,慌忙接過,不由喜道:“此釵乃是母親為奴家打造的,正因丟失尋不得,心下著急。哥哥大恩難報!”謝順笑道:“都是一寨兄弟姊妹,小事罷了。只是妹妹既要報恩,為兄便不與你客氣,不知可否在此處討口茶吃?”田氏笑道:“吃得,吃得!”

    當下領謝順進屋,讓在紫檀椅上坐了,與謝順奉上泡茶。謝順吃罷,只覺口中清香,知是好茶,心里不禁一喜,來尋話頭道:“妹妹一人住在此處么?”田氏聽了,忽地垂淚道:“奴家命苦,沒了父母,流落過來,幾乎吃官差羞辱了去。幸得吳、李二位姐姐救拔,上得馬陵泊來。雖得山寨頭領義氣相待,終究不是家里,實無至親之人可托,安得不孤身一人?”謝順聞聽此言,把話去探道:“若妹妹尋得了一個至親,又當如何?”田氏道:“小妹坎坷半生,若是當真尋得一個可托之人,定當傾心以待,決不教生了嫌隙。”謝順長嘆道:“為兄何嘗不是如此?當年我兄弟五個于沙麓山結義,有三個已戰死沙場,止剩得莊兄與我二人。然他是一寨副主,平日管了許多事件,無暇與我多言。我那婆娘又常和自己姊妹同住,當真是冷了人心也!”田氏道:“不想哥哥如此的好漢,亦有這般難處。哥哥若是不嫌棄,奴家愿從此與你交心。”

    謝順見勾得她話,知她動心,一把扯住那小手道:“實不瞞妹妹說,今個雖初與你相見,卻著實喜歡。既是與俺一般神傷,想來必是天教我二人相會!妹妹若不棄,我愿同娶你為妻,從此相敬如賓。”田氏聞言驚訝,奪回雙手,掩著面道:“奴家本就是山寨救的性命,哥哥又十分英雄,既有心,如何不答應?只是我在郝姐姐部下,郝姐姐又是哥哥正妻,須征得她的意見。”謝順見說起郝郡楠的名姓,驟然憤道:“我是她老公,也是一家之主,做事如何須她一個婦道人家過問!”田氏還要推阻,謝順早起身來,直抱在床上,自脫衣解帶,將田氏撲倒。田氏半推半就,由他近身。二人滾在被中,云雨之事不可詳說。正是:

    兩情相悅本無猜,謝順托尊自設排。

    惹動神針嗔怨起,原為佳話卻成災。

    次日拂曉,謝順聞報曉雞鳴過,起身要走,田氏攔住道:“哥哥昨夜如此,而今如之奈何?”謝順道:“妹妹是明事理之人,萬望可憐兄長福薄,不負昨夜之情。”田氏垂頭道:“我身已屬兄長,便是兄長之人,安敢有二心?只盼兄長早正名分。”謝順聽她說的如此,方才寬下心來,又道:“說來你小字青青,卻是不好,頗有水性之感。我卻與你改作‘卿士’之‘卿’,以示你我二人至親相交,以己互托,永無二心,如何?”田氏情知他是真心,遂應許道:“哥哥原來卻有這般計較,便依你,自今以后,奴就叫做田卿卿。”當下謝順辭了田氏回房,自此二人常來幽會。不到半月間,寨中上下漸漸傳了去,滿寨婦人都道謝頭領私納了田氏為外室,只瞞著郝郡楠一個不知。

    忽一日,郝郡楠本欲往織造坊去督造戰袍,忽地覺著腹痛,只得令夏萌前去,替她督管。夏萌到得織造坊,卻好田氏來送圖紙。夏萌看過,便要移交執事。按山寨律令,此等事宜須得兩邊畫押,以示本職之所系,俱是鐵判官謝德偉所管。當下夏萌將筆來畫了名諱,交與田氏,只看田氏寫下“田卿”二字后,身子一抖,猛地將“卿”字改為“青”字。夏萌見狀,心下疑惑,問起緣由。田氏只道是手誤,說罷急匆匆離去。這夏萌近來也聽說謝順納了田氏的話語,今日見此情形,頗為猶疑,勉強督造完袍襖,急急奔至郝郡楠房中,將此事說與她聽,又道:“我近日聽得些閑話,言謝兄長私納了田妹妹為外室。今日見她這般,如何不疑?”

    郝郡楠聽罷,急掩著耳道:“你怎可如此譖害我相公?當真該割口剜舌!我說與他知,治你個誣告之罪!”夏萌見她不信,也怪自己多嘴。正欲離去,忽聽有人笑道:“你二人有甚妙事,卻不說與我聽?”郝郡楠回身看時,卻是許欣敏,便將前番事相訴。許欣敏聞聽,面孔沉郁道:“此事我亦有耳聞,且前幾日曾親見謝兄往田妹妹處去,那時我恐傷了姐姐二人夫妻和氣,故未說與你。”郡楠驚道:“當真如此么?”欣敏只是默默點首。郡楠怔了半晌,方道:“不然!想我等一百八人結義,俱是敢作敢為的好漢,他安肯行此茍且負義之事?”欣敏道:“姐姐休怪妹妹挑撥,既是不信,我們可于今夜往謝兄房中去看上一看。若他不在時,便再去田妹妹房外候著,覷個仔細。”郝郡楠見許欣敏說的堅定,心中也起了幾分猶疑,遂應了下來。

    當夜三個徑至謝順處,郝郡楠看屋內無光,心下不快,便叫一聲:“官人!”卻是無人答應,郝郡楠慌道:“想是睡下了,我們進去看。”三個上前推開門,進到里面,那里有謝順的身影。許欣敏和夏萌兩個,見郝郡楠兀自不信,都道:“且去那里看。”離了謝順住處,片刻便到。三個悄悄走近了,往屋后樹邊藏了,只聽田氏屋中不時傳來些微言軟語,郝郡楠聽得仔細,不是謝順又是誰的?須臾又有顛鸞倒鳳之聲,弄得許欣敏和夏萌各自面紅耳赤。再看郝郡楠時,正氣不過,就要進屋去捉奸,慌得許、夏二女死死扯住,拽回屋去了。此情此景,正如那無名氏所曰:

    碧葉飛落花獨枝,無情笑嘆他人癡。

    曾是比翼雙飛鳥,如今紛落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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