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回 女諸葛雙斗智 楊家漢互扶幫-《馬陵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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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同謂武侯女中杰,各施謀略彼相削。
令公夢里忽托事,名入楊門猶獲爵。
話表徐寶三個先下山來救謝德偉三人,卻誤中劉慧娘的陷地鬼戶,三將就此丟了性命。馬陵青石軍趕到,鬼戶內的官兵已盡撤走,只得將三人尸首收殮了,回山來報知姚雨汐。雨汐見又折了徐寶,已然沒了計較,隨即書信一封,急差人送往徐州城,去請婁小雨前來。
且言謝德偉三人被官軍捉去,云天彪與孔厚坐于中軍帳,與眾將道:“今日新得一伙好漢,不想就為我軍立下如此功勞,生擒得三個賊人頭目。”只看一三旬以上年紀的漢子,吊角小眼,一腮亂須,與云天彪禮道:“皆賴越國公鴻福,才使我兄弟兩個僥幸捉得這三個賊人。”這人是誰?他自姓曾,單名一個虺字,因渾身害白疕,人稱雪鱗蟒。那個兄弟,姓張,雙名為棟,生的不滿七尺,容貌濟楚,平素最愛焚香,靈思敏捷,都叫他香猿張為棟。云龍道:“喜得李書記引薦招降,不想都是吳兄的結義兄弟。”
看官且聽此間緣由,原來那日李東保經由袁憲點撥,休看他本事平常,酒醒后,發起狠來,自思道:“那賊禿曾言老爺身有貴氣,果真若此,豈能一輩子仰人鼻息,吃這般冷遇!早晚也要全天底下的人匾匾的伏!聽聞此山東南面也有一伙強人落草,官軍尚未收服。何不憑這三寸不爛之舌,到那里去勸降他們,當我的功勞?”遂不辭而別。
正是無巧不成書,曾虺、張為棟兩個,亦都是西山之數。自那年梁山打破西山,熊袞出降,曾、張二人自思梁山在山東勢大,點起兩個小頭目,一個喚做黃牙象項榮,一個喚做白豹盛保,結伴南下,也聚了三五百人落草。向后聽聞梁山吃官軍攻滅,更是不敢做大,輾轉數處,到了亳州地面落腳。李東保此番只身勸降,曾虺大怒,待要殺之,張為棟阻道:“我等隨大哥落草多年,造了許多惡業,不可再胡亂殺生。”曾虺道:“多他一個值得甚么,只似打殺一個蒼蠅!”有個親信頭目,喚做九孔貝鮑超,就道:“我與哥哥下手!”東保心焦,口不擇言,就道:“休說你兩個,我大軍中現有個叫袁憲的,起初也是落草之人,如今正在軍中效力。你二人若肯受招安,以當重用。”曾虺不禁一怔,問道:“這個袁憲,可是喚作肥頭蟾的?”東保道:“甚么肥頭蟾,他自叫吞天蟾。”張為棟笑道:“原來十弟卻投在官軍中效力。”
因此事成,曾、張兩個燒了山寨,將引小嘍啰轉去投軍,正撞著謝德偉三個的隊仗,一發殺散捉了,做進身之禮。袁憲與二兄說了熊袞并吳天鶚的事,二人都道:“二哥不在此,先都依了三哥的,務必要與大哥雪恨!”天彪問道:“三位好漢眼見得都比吳天鶚年紀長,如何反呼其為兄?”曾虺笑道:“越國公不知,我兄弟十個結義,卻不按年紀,乃依入伙次序。因此相讓了,并無妨礙。”劉慧娘見軍中又添西山軍將,心中不樂。
云天彪就教解謝德偉三人上來,詰問名姓。謝德偉三人喝道:“狗賊且聽著,我三人乃鐵判官謝德偉、神筆手臧好、玉金匠薛許越,你若殺便殺,決無半句討饒的話!”有小軍稟道:“這謝德偉原是應天府孔目,臧好、薛許越兩個,會描仿筆跡,假雕印信。”劉慧娘笑道:“想是姚雨汐破奔雷車不得,取你三個到軍中,一為把持軍心,二來好賺我們。”天彪冷笑道:“聞馬陵賊人也似梁山那般,弄個甚么天降石碣一事。這二人必是同蕭讓、金大堅一般,助陳明遠那賊假借天言惑眾,以定曉得不少馬陵泊中軍務。”
只聽臧好大笑道:“云天彪,你們一伙常說甚么梁山蠱惑人心,卻不知當日在忠義堂勘審一事早已泄出,那個不知蕭讓、金大堅二人是你們嚴刑拷打之下,忍受不得重刑,不得已胡亂謅出的。”薛許越亦笑道:“你那道君皇帝將此事亦發入民間扮演,欲破甚么妖言。我倒也看過這戲,后在山寨時,曾問過寨中路新宇兄弟,梁山好漢入伙前后、座次排序之事。梁山義氣,天下盡知,且宋公明深得人心,怎會與盧俊義爭位?盧俊義又如何會與宋公明爭位?”臧好道:“若是石碣人刻,天罡數內,為何單余十五十六兩位,卻不是三十五三十六兩位?便是地煞數內,也理當余百位開外。先留前而補后,實屬荒謬。蕭、金二人不堪重刑,一時亂謅與你們,屈打成招。你們又捏造妖言,以立宋廷之根本。敢質疑天數,遲早要得報應!”謝德偉道:“我們三個死不足惜,我哥哥早晚必將你等賊將殺個殆盡!”天彪聽罷,惱羞成怒,喝將三人重打一番,關入后營押著,來日解赴都省正法。有詩為證:
天門自有重開日,毒手遑談辨正邪。
崩壞石碣忠依舊,殘星義氣付豪杰。
卻說看押謝德偉三人的官兵,為首一個姓楊,單諱一個金字,祖上是居遼漢人,后又遷回中原居住。這楊金今日在帳前聽聞謝德偉三人一席話語后,心有所動,自思道:“常聽得人說馬陵泊上的好漢,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越國公往日里常言為將不可誅降戮服,又說不能令賊歸服,目今卻也招安那兩個山賊麾下聽用。這三個好漢又說的理直氣壯,絲毫不懼,原來朝廷都是道貌岸然之徒!若由著解去受正刑,實為可惜,不如救之,我亦離了大軍,回家安穩度日去。”想罷,來尋平日里要好的幾個,眾人商量定了,謝德偉三人因受重刑昏死,當夜把他三個背了,神不知,鬼不覺,出營往青石山下去。遇著巡風的嘍啰,交付了三人,也不留下名姓,自此離去了。
姚雨汐聽聞謝德偉三人被送回,忙來看望。三人因重傷,昏迷不醒,早叫醫士相醫,遣吳瑋璠小心送回馬陵泊,著王力調養。雨汐聞是一伙官兵相救送回,不留名姓去了,感嘆道:“不想官軍中也有如此義士。”遂等婁小雨來助陣。
話說婁小雨自接到姚雨汐的書信后,與陳孟、劉怡岑二人同往青石山而來。眾人見婁小雨到來,欣喜若狂。雨汐與雨菲道:“小生不才,破不得劉慧娘的奔雷車與陷地鬼戶,反倒送了徐寶、李杰二位兄弟的性命。謝德偉三人已得人救回,送回山去了。”雨菲道:“既救回便好。姚兄弟不必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兄長那里亦是折損了眾多兄弟,連呂坤鍵都歿了。”雨汐大驚,問道:“怎地身亡?”雨菲便將自徐州交戰以來,如何用計廝殺,呂坤鍵與陳麗卿斗箭,張永偉做內應等事盡皆告知。姚雨汐與眾頭領聽了,又喜又哀。雨菲道:“奔雷車乃西洋人所制,勝于呂公車,若要破之……”宋達忙道:“婁軍師為何不再言了?”雨菲笑道:“不知宋頭領可有青石山一帶的地圖否?”宋達道:“確有。”便喚鞏莎莉取過地圖來與雨菲觀看。
婁雨菲觀了半柱香的工夫,起身道:“眾頭領且在寨中等候,我去去便來。”遂與陳孟、劉怡岑二人下山而去,眾人不解。約過了半個時辰,三人回來,雨菲笑道:“此天助我也,破奔雷車之計已有。”眾人忙問是何計,雨菲將地圖與眾人觀看,以手指一處道:“此處乃青石山東北,臨近渦河。我方才去觀此處地勢,見其低洼,正好用計。”宋達方悟,只是搖首道:“此計雖好,奈何天時不在,今時節早已過了春水暴漲的時候,怎地淹得?”雨汐問道:“或是指望河岸淤泥,陷了奔雷車?”雨菲又笑道:“姚兄弟主意雖好,卻漏算天時。如今暑氣將至,早晚必有大雨。我等且先扼住河口,積攢水勢,待到降雨之時,引誘他們到此,決開水口,自然一發湮滅。”眾頭領皆喜。雨菲又道:“此番也是云天彪的報應,當日濰州起事,皆賴他那云公田所致河水暴漲。又害得我染上瘟病,今個也要淹他一番哩。”便分付眾將按計行事,正是:
橫槳揚波驅浪奔,平川兵甲陷淵深。
小雨翻作驚濤事,砥柱鐘吾以智尊。
且說云天彪自得報,楊金一伙私放了謝德偉三人,一并逃去,怒不可遏,道:“爾等莫不是忘了《春秋大論》,如何背負君恩!”令將手下軍士餓上一日,分付道:“若再拿了賊人,就營中正法,看誰敢救!”李東保見狀,有心媚上,改令道:“與楊金同營者,因疏漏未察,致使縱賊,獨餓三日。”張為棟不忍,勸道:“責不在此輩,若罰的重了,恐生事端,李書記還當輕饒則個。”東保不許。袁憲謂為棟道:“又不是俺們西山的孩兒,八哥管他做甚。”曾虺道:“是了,便由他們去鬧,值得甚么!待我與越國公再添新功!”為棟無奈,只得作罷。東保暗暗思道:“這矮子倒來我這充好人!我雖招安得這伙草賊,略立了幾分功勞,卻不是長久之計,早晚又要遭人輕看。我見那雪鱗蟒與我秉性相近,又重義氣,眼見得他們西山十杰缺了一個,我若能增補在內,將來他等建功,少不得俺的。”思來想去,計較定了,又逞口才,又使酒肉金銀,漸漸與曾虺廝混得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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