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道眾姬皆嫵媚,鴛鴦相伴笑神仙。 曹峻烽聞得此言,大聲道:“俺們如何沒本事?饒是你這馬陵泊,三日前也吃我們敗了。”于嬌手握林檎,咬了一口,清脆酥人,笑道:“奴是后來馬陵泊的,那曾曉得?就是三日前,亦未聽得軍師說有你這蠻子。”曹峻烽以手指自身道:“我乃暗影狼曹峻烽,武陵聞名!好姐姐,千萬信俺,不然再廝殺一場,傷到了不是好耍。”陳孟在旁,故意道:“奴奴本欲信你,就是師伯哥哥不答應,定要與你們比試,贏了方可。” 鄭乾聽了暗道:“果不其然。”遂提起白鶴劍道:“既如此,多說無益,再來廝殺!且看你馬陵泊尚有多少詭計!”婁小雨猛然拍手,道:“正等你的言語!此番較量,我山寨也不欺負汝等,我這里四個頭領斗你那里四個,休放暗箭!”鄭乾幾個暗自冷笑道:“量你有萬夫不當之勇,也難敵我這沖舟之勢。”遂答應下來。 只看馬陵泊水寨放下寨門,陳孟、劉怡岑二人道:“師伯,捉了那登徒子!”洞庭水軍望去,一員虎將,立于船首,氣沖牛斗,有泰山壓頂之勢,人皆難當,不是莊浩又是誰人?旁邊三個,乃是開路神房圳、病刑天邢耀、裂地豹王楠。鄭乾幾個先吃了一驚,又各自大笑——原來馬陵船只均是小船,又無帆,棹又少,恰似個草鞋漂在水上,如何能打?洞庭四將布開陣勢,獸頭對準,耿鐵柱親自指揮,一聲令下,真如水上魔怪,鼓浪而來。馬陵軍毫不畏懼,眼看逼近了,莊浩大叫一聲:“放!”嘍啰聽到號令,各自扭動機關,船身兩側,翻出兩根長木,恰似牛角一般,直直伸出。耿鐵柱深知其意,乃笑道:“卻以此船來沖撞,著實可笑!”那沖撞之舟乃是周身加固,非比尋常船只,硬了不知多少,恰似鐵龜般,耿鐵柱如何能懼? 莊浩領著眾船,迎著洞庭沖舟撞將過來,耿鐵柱只覺奇怪——原來若是水面沖撞,定須重船,那馬陵船只卻輕了許多,一碰就退,想是減了許多物料。耿鐵柱暗道:“不如我進他退,如此使不上許多力,別有計較。”發下號令,令先退船只,再兩面夾擊,意教馬陵船只化作齏粉。不想耿鐵柱這一令退,馬陵船只乘勢跟進。鐵柱暗笑道:“棹牌稀少,如何跟得上我這寶船?”話猶未了,鐵柱放眼望去,忽看馬陵船只那兩邊長木上包著鐵皮,多有倒鉤,掛在自己船上,丟甩不開。 耿鐵柱道:“雕蟲小技!我方船大,拖到泊心,彼此相撞,教你都做水中枉死鬼!”那知莊浩大喝一聲,小嘍啰各自飛出許多撓鉤,鋪天蓋地鉤在船上,迅雷般鋪上木板。莊浩率先登舟,打翻不少洞庭嘍啰。耿鐵柱大驚,眼看身旁船只也是這般,本是水面廝殺,偏化作陸地戰場。那邊曹峻烽早被房圳攔住,曹峻烽眼見親也娶不得了,持定紫電青霜劍咬牙來斗。曾有詩單贊這曹峻烽道: 好漢喚名曹峻烽,鐵手利劍無與爭。 日落西山照暗影,奔狼嘯月起罡風。 房圳舞鳳翅鎏金镋,只一擊,峻烽當住,自覺雙臂一震,知房圳利害,又見無幫手,只得拼命廝殺。兩個就船上斗了二十余合,峻烽力怯,房圳也不取他性命,把鳳镋照腿上一拍,登時倒地,從船上滾翻落水,眾嘍啰撓鉤套索搭起,生擒了。陶鑫見曹峻烽落水,不禁心慌,只要去救人,自己也被王楠舞雙鞭攔住,不放他半點空閑。也有詩曾贊這陶鑫的好處: 肚量寬如海,和氣面上盈。 名號云霄鷲,好漢是陶鑫。 當下兩個斗到五十合,陶鑫敵不過王楠,倒拖鋸齒刀,望后便走,好伺機入水。王楠見狀,棄了雙鞭,大步跨去,縱身一跳,從后面把陶鑫撲倒在地。陶鑫正待掙扎,兩個就船上翻滾廝打,不期爭得船翻,都掉在水里。小嘍啰撐船趕上,搭住王楠,見纏住陶鑫不放,救上船來把陶鑫也綁了。 卻說鄭乾舍了本船,跳上耿鐵柱這只,雙雙來戰莊浩,三個斗無幾合,鄭、耿二將怎當莊浩神勇?早吃莊浩手起槍落,照耿鐵柱背上一敲,打翻在地。鄭乾怪叫一聲:“兄弟速走!”舍生一撲,不期莊浩站的穩當,鄭乾卻撲不動。莊浩冷笑一聲,提住鄭乾,向外一跳,直帶入水里。鄭乾見入了水,自以為得勢,卻不知那莊浩是個馬步水皆強的好漢,看他在水里,劈手奪住鄭乾兩手,望背后一扭,把右手照鄭乾脖項一抓,鄭乾如何施得氣力?不多時,莊浩自水中浮上,鄭乾早已被灌的七死八活。洞庭那伙嘍啰一發散了,或生擒,或投降,余下三成嘍啰,耿鐵柱領著倉皇而走。此番馬陵泊大勝,全仗女諸葛婁雨菲的計策,因見洞庭軍沖舟利害,分付鍛鐵郎君李磊,三日內就寨中余下小船改造,教步軍頭領為先鋒,一戰得勝。 且說莊浩押著鄭乾三個,都到聚義廳上。陳明遠大喜,把酒慶賀。莊浩道:“我見他等卻也是條好漢,哥哥莫要殺之。”陳明遠會意道:“是了,且孟子程四個尚在他那里,如何能殺?”喚嘍啰押上三人,只看鄭乾立而不跪,陶鑫低頭不語,曹峻烽卻叫道:“以步欺水,不是好漢的行當!”陳然坤道:“你等欺我水軍不在,便是好漢的勾當?”曹峻烽再要爭辯,鄭乾嘆道:“輸便輸了,莫再斗嘴,我在水里,也吃敗了,換你二人若何?”兩個都道:“斗將輸了,斗兵未必。”邢耀喝道:“這廝們好不識趣!不見大官人說的,水軍頭領不在,不然那有前日遭爾等小丑羞辱?”陳明遠故作聲色道:“我欲把這三個去換將,只恨前日胸中惡氣難出。諸位兄弟,且殺他一個如何?不若縱使換將,也是丟了許多丑,做不得好漢了。”眾人都看婁小雨,見婁小雨點首,都道:“哥哥言之有理!”有說挖心的,有說扒皮的,各有手段。張妮道:“單殺那個射書于寨門的!”眾人都道好——分明是殺鄭乾的意思了。 鄭乾嘆氣道:“我合該當死。”轉首謂曹峻烽、陶鑫道:“待換將罷,告知吾兄,爾等莫要與我報仇,萬不可再招惹大寨。”陶鑫含淚,痛哭不已。曹峻烽渾身打顫,一言不發。陳明遠叫道:“既如此,與我推出去斬訖報來!”李杰、徐寶兩個押著鄭乾,就要推去斬首。曹峻烽眼看鄭乾遭推出,驀地跪下,叩首道:“還請陳頭領聽俺一言,不干鄭兄的事!”說罷,連哭帶泣,謝罪道:“都是俺鬼迷心竅,仗著山寨水軍強盛,妄圖染指馬陵泊上女頭領,白紙黑字間,半是羞辱大寨,半是自己好色,若非如此,絕不得罪陳頭領和眾姐姐。此皆我一人之罪,如何能教鄭兄代俺受過!”陳明遠見他說的真切,心里也動了情,縱有半分真怒也沒了,起身假意道:“便以汝命去抵他命,汝可愿意?”曹峻烽道:“天下誰人不畏死?然既非吾兄之過,小人甘愿以命抵命,望頭領成全!只我死后,再要取吾兄之命,九泉之下也難饒你!” 陳明遠暗喜,扶起曹峻烽道:“與眾位好漢松綁!”三個驚恐不解。陳明遠道:“爾等都是江湖好漢,就是多罵小可幾句,又如何能記恨爾等?自古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爾等且去,報與葉頭領,我愿言歸于好,各自放將;若是依舊要爭寨主之位,且請回山整頓軍馬再來。”三個聽了,本也是一眾七十二煞之數,自然意氣相投,都跪下道:“陳頭領大義,江湖所傳非虛,我弟兄三個愿去勸哥哥收兵罷戰!”當下婁小雨忙道:“切不可再戰!”又說姚雨汐中箭之事,“容貴軍放開道路,教寨中王神醫過去,救上一救,倘若再有延誤,實屬難辦。”三人自然答應。 卻說耿鐵柱兵敗回寨,訴說戰事,葉子偉聞說陷了鄭乾三個,心內驚慌。汪文昌道:“眼下惟有前去換將,只是不知那陳明遠所想如何,若是此人貪利,不欲換人,只發兵攻打,我等如何應對。”葉子偉躊躇了半日,忽見嘍啰報說三位頭領回來,子偉大喜,忙與三人把盞壓驚。席間,鄭乾三人都說陳明遠如何義氣,山寨想來吃了艾大金的離間計,二寨之間不可自相殘殺。 葉子偉細細問了前事,變色道:“此番定是做戲,故意收買你等!”汪文昌勸道:“縱是做戲,我等也須禮尚往來,還了那幾個俘虜,方是好漢的勾當。”葉子偉點頭稱是道:“這幾個不肯投降,留著空費軍糧,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再者,我等沖舟之法雖破,尚有余力再戰,待明日陣上再捉他幾個頭領。”鄭乾道出姚雨汐之事,葉子偉道:“只怕內中有詐,若是我們讓開河道,誰知他那里來的甚人?若是個能主持水軍的,將來里應外合,我等豈不是化作釜中魚?”幾人想起馬陵三日之約,也怕詭計。 黃昏時分,又有嘍啰來報,說是馬陵泊遣使求見,葉子偉分付引來。看那來者三人,兩男一女,女的乃是賽華佗王力,男的一個是斥候吳銑源。汪文昌見了,前去打話,二人各訴衷腸,相互歡喜,各贊彼此的好處。曾有詩單贊這汪文昌道: 本是洞庭一漁人,降鷙廣布天羅網。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