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民謠-3.開葷-《一去不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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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多些,苗老頭和王秀霞就把外窗上的被取下來。掏掏爐灰,抱捆新柴,王秀霞耐心的用報紙引爐子,先燒一鍋開水,再來煮一鍋濃粥。端著搪瓷的白臉盆把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苗夭夭從被窩的美夢里拉回現實。
她有時不說話,只是大手把毛巾浸在盆里再擰到半干,然后熱滾滾的毛巾就上下左右全方位擦拭夭夭的臉蛋。雖然是擦拭但是夭夭總覺得奶奶每天早上都要褪她的皮。接下來王秀霞給夭夭穿上她親自做的棉褲,兩條蘿卜短腿蹬進來以后,還有背帶要扣,夭夭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叫兜兜的東西。然后也不穿外褲,隨意套一個圍裙就準備吃飯了。
小小的人圍坐在小小的的炕桌旁邊,搓著兩只筷子噼啪作響。最先上桌的是昨天的剩菜饅頭,然后就是比夭夭拳頭還大的咸鵝蛋。當然還有和鵝蛋一起上桌的苗老頭。王秀霞瞅著孫女不停的吞口水,戳了她一下。然后低頭給她剝蛋殼,用筷子扎一下,黃澄澄的油登時就流了一手。她把蛋黃全部夾給苗夭夭小朋友,剩下的蛋清直接丟給苗老頭兒。王秀霞自己剝了一個新的自己吃,而苗老頭早就習慣吃沒有蛋黃的咸鵝蛋,也從不計較。苗老頭從炕角拎出自己私藏的一壺燒刀子,自斟自飲起來,看夭夭一臉好奇,忍俊不禁沾了一筷頭給小女孩嘗嘗。苗夭夭舔了一口又辣又苦,爺爺真奇怪,這么難喝還要天天喝,頓頓喝,真是太奇怪了!
農村一般兩頓飯,早八點,晚四點。但是苗夭夭只能是半拉農村娃娃,她父母是工薪階層一天三頓飯準時準點兒。苗夭夭雖然家里條件不怎么樣,可她從來沒挨過餓,還不知道啥是餓。奈何苗夭夭小朋友是個人體催飯鐘,一到飯點兒她就會喊“我餓啦!”老兩口也不敢懈怠,不管真的假的,總要給她準備點什么吃的。
“奶,我餓啦!”她還小,大舌頭郎嘰含糊不清
“大孫女餓了還是熱了”爺爺從外屋進來,站在火墻旁邊搓手。
“肚肚餓了”
“那你穿衣裳跟爺走~!”
夭夭穿好衣裳豪邁的跟著爺爺走到村西頭。
只見兩棵白楊之間有一張透明的粘網,上面倒掛著不知道多少只麻雀。有的鳥不在了,爪子還掛在上面,相比之下羽毛被勾住已不算什么。
苗老頭利索的把凍的邦邦硬的麻雀扔到空桶里,等到裝了差不多半桶,就領著夭夭回家。苗老頭拎著桶走在夭夭崇拜的仰視里,心里得意洋洋。
到了家王秀霞順當的把半桶鳥倒在熱水里褪毛。
燒旺爐火,鐵鍋加油,處理過拔凈毛的麻雀被扔到油鍋里炸,咬一口,香酥鮮嫩,滿嘴流油。對家庭生活拮據的夭夭,這種肉香味兒和葷油美妙已經是莫大的滿足。
“小玲兒回來了”
王秀霞站在案板前面剁酸菜。這種變異的白菜發出奇怪的酸臭味兒,令夭夭退避三舍。她趴在火炕里臉貼在水涔涔的玻璃上,霧蒙蒙的和姑姑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其實姑姑不叫玲兒,但是大人們都叫她玲兒。苗夭夭也搞不清為什么,反正她不能叫玲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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