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店家目瞪口呆地看著羊曼。 縣令卻不知出自哪家,排場這么大。走到哪里,居然都帶著廚子、食器、酒具、案幾等物事,與他們這些小門小戶卻不一樣。 眼見著羊曼不理他,他也悄然離去。 羊曼一直在酒肆內待到傍晚,終于見到了第一個過來訴苦的人。 “羊公!”一個滿臉虬髯的大漢直接拜倒在地,委屈道:“何故清丈田地?” 羊曼也很無奈,是啊,何故清丈田地呢?多年來不就這樣的嗎? 朝廷頒布的占田法,從來不就是個笑話嗎?何必折騰呢? 但他也是無法,只能做這個惡人了。 “李利,你家何必霸著那些田呢?反正也無莊客耕作,只能長草,不如放出來,也能免去一場災禍。”羊曼一甩袍袖,倒背著雙手,站在酒肆門口,看著遠處的山川草木,說道。 “羊公。”李利一臉糾結,道:“長滿草,也可以拿來放牧啊。再者,還有很多是良田呢……” “你還好意思說!”羊曼霍然轉身,拿手指點著李利,斥道:“你家一大半地都來得不清不楚,當我不知曉?前年有楊氏舉家南遷襄陽,他家留下的宅院、田地是不是被你收走了?” “羊公?”李利囁嚅了兩下,沒敢說話。 上月縣令置宴,遍邀本縣士人、豪強,李利去了。當時覺得羊公很好說話,也很健談,待人更有如沐春風之感。 回來后,逢人便說不愧是泰山羊氏子弟,自有一股風度,眾皆以為然。 可誰成想,翻起臉來,卻直接變了一個人。 見李利一副衰樣,羊曼也嘆了口氣,提點了他兩句:“材官將軍邵勛要地,可不是我為難你等。有些巧取豪奪來的地,吐出來一點。強編為部曲的莊客,放散一部分。言盡于此,好好想想吧?!? 一個沒有門第、沒有官職的豪強,卻趁著世道混亂的機會,拼命侵占田地、強收部曲。也就沒人治他,真遇到什么心狠手辣之輩,完全可以讓他舉家遭難。 材官將軍邵勛就是這類人了。 他統領的牙門軍有五千二百余人,這可不是什么過路的軍隊,而是在梁縣長期駐扎??v然不舍得拿大軍攻李利家的塢堡,但你總要出堡種田的吧?有的是辦法拿捏伱。 與這種長期屯駐的軍頭作對,委實不理智。不如好好談談,看看人家開出了什么條件。 李利很快被轟走了。 他走之后,很快又來了第二批、第三批人…… ****** 一葉扁舟悄然靠岸。 綠意盎然的楊柳叢中,邵勛、唐劍、黃彪、吳前、陳有根等人說說笑笑走了出來。 “郎君果然說話算話?!标愑懈肿齑笮Φ溃骸罢f給地,就給地啊?!? “郎君何時說話不算話了?”黃彪瞟了一眼陳有根,道。 “黃彪爾母婢,怎么老是對我陰陽怪氣?”陳有根大怒:“上次在洛陽就是。老子不想和你計較,你還來勁了是吧?” 黃彪冷笑一聲,道:“你對我大呼小叫沒有關系,若驚擾了主母,可就不美了?!? “什么主母?不過是——”陳有根說到一半,趕忙來了個急剎車。 不動腦子話趕話就是這樣。媽的,又被黃彪這個壞種擺了一道。 “夠了?!鄙蹌渍f了一句,然后帶著眾人進了一處宅院。 宅院坐落于汝水北岸,掩映在紅花綠柳之中。 進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個荷塘。 時已三月,清風徐徐,水波蕩漾。 荷葉之下,蛙鳴陣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