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方的大部隊一直到九九重陽節(jié)這天才來齊,隨后便在城北扎下營盤。 糜晃派出斥候查探,賊軍并沒有伐木打制攻城器械,心下稍安。 至于張方為何沒這么做,原因令人暖心:洛陽周圍打來打去這么多年,近處的森林早沒了,得到遠(yuǎn)處去尋找,這無疑極大增加了工作量。 另外一點(diǎn),洛陽四周有大片民宅,真的擺不開兵力。 之前上官巳與張方野戰(zhàn),就出了城北民宅區(qū)。但這會你要攻城,就不得不頓兵城下,怎么辦?拆房子?工程量太大。 放火燒房子?意義不大。因為即便你燒出一片斷壁殘垣,還是沒法展開兵力。 城外真正開闊的地帶,只在十二座城門附近,這也是為何外軍攻洛陽,戰(zhàn)斗總以城門命名的緣故——未必在城門旁邊打,多半在離城門有段距離的開闊地帶。 張方扎下營盤后,一直沒有動靜,可能自己也在猶豫吧。 這個鳥城,沒有內(nèi)應(yīng),守軍再不內(nèi)亂的話,真的只有長期圍困了。 金墉北城城頭,邵勛、糜晃、何倫三人登高望遠(yuǎn),觀瞭敵情。 “打又不打,走又不走,張方想作甚?”何倫看著遠(yuǎn)處密密麻麻的營壘,問道。 “來到洛陽,一仗不打,肯定說不過去,回去也不好交代。”邵勛笑了笑,道:“不管怎樣,張方總得來送些人頭再走。” “郎君這話說得豪情萬丈。到時候城墻不守,我可拿你是問。”糜晃開了個玩笑。 “都督放心?!鄙蹌渍f道:“張方若誘我出城,我自不理會。若他來攻城,定殺個片甲不留。” 糜晃哈哈一笑,雖說仍未完全放心,但確實寬慰許多。 洛陽城下擺不開陣勢,若要強(qiáng)攻,非常別扭。而城內(nèi)增援起來又方便,即便軍心不穩(wěn),戰(zhàn)力稍弱,也可以憑借地利及人數(shù)優(yōu)勢,堪堪抵擋。 隨著時間的推移,軍心、人心會越來越穩(wěn)定,張方就更攻不下了。 “都督今日心緒頗佳,可是有好事?”邵勛當(dāng)前,何倫明智地不談兵事,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敏銳地注意到了糜晃今天連笑好幾次,心情相當(dāng)不錯。 “確有佳訊?!泵踊涡Φ煤喜粩n嘴了:“本來打算回去后告訴你等,在這里說也無妨。范陽王遣使至洛陽,言司空已回徐州?!? “果真?”何倫一喜,追問道。 “千真萬確。”糜晃放聲大笑,一掃多日來的陰霾。 邵勛也跟著大笑。 真心笑,不是假笑。 如果司馬越這會就死了,對他而言并非好事。因為司馬穎會去掉一大敵,并州司馬騰、幽州王浚、許昌司馬虓、青州司馬略乃至宛城司馬釋等人,就不一定能被組織得起來了。 邵勛之前認(rèn)為司馬越打仗稀松,但運(yùn)營還不錯,就是這個原因了。 他有當(dāng)盟主的潛質(zhì),能拉攏各路宗王、都督,尤其是司馬馗一系的子孫,共同對敵。 在這個龐大的集團(tuán)中,司馬越是居于核心的關(guān)鍵人物。他若死了,司馬虓、司馬騰、司馬略等輩奉誰為主?他們相互之間也不服啊。 而沒有這股龐大的反司馬穎、司馬颙勢力,洛陽必然不保,不是司馬穎南下,就是司馬颙東進(jìn)。屆時,邵某人也只能灰溜溜跑路了。 “司空還在,那大可居中聯(lián)絡(luò),組織各路義師勤王,討伐不臣?!焙蝹惛吲d地說道:“司空可是已經(jīng)說服東平王(司馬楙)?” 糜晃臉色一變,嘆道:“司空奔徐州,從者不過百余。東平王閉門不納,司空遂走東海。” 何倫唉了一聲。 在他心中,恨不得司空馬上打回洛陽。司空不在,邵勛都能壓到我頭上,日子難熬得很。 邵勛則默默品味司馬楙、司馬越之間復(fù)雜的關(guān)系。 徐州都督司馬楙甚少得罪人,亂世老滑頭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