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子司馬衷臉色蒼白地坐在御案后,皇后羊獻容陪侍于側。 侍中秦準、黃門侍郎潘滔、散騎常侍閭丘沖等大小官員亦在場,低眉垂眼,形同木偶。 殿中的氣氛,著實有些壓抑啊。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做什么。有那膽小的,甚至拿眼睛瞟向天子身后的龍紋屏風——意不在屏風,而在藏于屏后之甲士。 左右兩側的偏殿內,亦藏著數十全身披掛、器械精良的武士,只待一聲令下,便要行大事,試問他們如何不害怕——真打起來,刀劍無眼,誤傷并非不可能。 攤上這種倒霉事,誰不心塞呢? 但又不能不拉一些官員來充場面,這事情,唉! 邵勛躲在屏風后面,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他并不感到害怕,呼吸急促的原因是興奮。 是的,要做大事了,邵勛已經陷入了一種病態的興奮之中。 他腳邊放著上好弦的步弓、一個箭囊、一把環首刀以及一柄重劍,隨時可以取用。 只待信號一起,就可一躍而出,擒拿司馬乂,完成任務。 對此,他非常有信心。 而為了撫平略顯興奮的心情,他不得不強制轉移注意力,想象起了皇后羊獻容的窈窕身段。 皇后就在他前面,隔著一道屏風。 鼻尖似乎還能聞到點若有若無的馨香。 可能是荷爾蒙帶來的錯覺吧。 十七歲的少年激素分泌旺盛,以至于此時,他連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都敢意淫。 真是膽大包天的殺才! 眼中沒有任何權威,什么人都敢殺,什么身份的女人都敢睡,若給他機會,怕不是要翻天。 楊寶在旁邊,畏畏縮縮地看了一眼邵勛。 有些事情,雖然過去很久了,還是記憶猶新。 現在的邵督伯還算正常,待會殺起人來,卻不知會變成什么樣。 楊寶是真的有點怕,渾身浴血,宛如地獄惡鬼,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似乎還帶點淡淡的血紅。 媽的,督伯你醒醒,正常點好么? 督伯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分點。 楊寶低下頭去,握著刀柄,緊張得指關節都發白了。 ****** 天空愈發陰沉了,仿佛在醞釀著什么風暴一樣。 司馬乂嘆了口氣。 隨著敵人步步緊逼,出門樵采沒那么方便了,接下來勢必要毀壞公私廬舍,以為薪柴,這又是得罪人的事情了。 仔細想想,他最近干的得罪人的事太多了。 征發豪門僮仆是其一。 橫征暴斂是其二。 減少口糧配給是其三。 因為疑神疑鬼,或殺或關了一批公卿官員是其四。 第(1/3)頁